俩命妇神色复杂的看着她,过了一会,才吞吞吐吐,吭吭唧唧,呐呐的说起来,其实是怕流言蜚语,传扬出去叫人以为她们两个小寡妇不安分,不仅改嫁,还想勾搭皇上。自古以来为尊者讳,恐怕要把脏水泼她们头上。
万贞儿的内心阴暗的笑了起来:“这事儿是不好办,你们认得卢老夫人么?李家的。”
俩命妇仔细想了想:“认得的。”“认得,是臣妾远房亲戚。”
万贞儿对这个亲戚关系不予置评,她在满月酒时研究京城各家命妇的亲戚关系,现全京城大大小小的官员基本上都有亲戚关系,某个县令的姑姑的小姑子的婆母的姐姐的外甥女婿是刑部尚,万贞儿现这一点时,也是很震惊的,她居然这么无聊的翻了这么多东西!
“你们去找卢老夫人,她这个人性格刚硬,仗义执言,知道你们受了这样的委屈,不会坐视不理。她儿子是御史,按理来说,御史可以上奏规劝太后。”万娘娘努力把脸上挤出一点忧伤来:“虽说为尊者讳,可本宫实在是担心,如今太后只是奋力撮合皇上和…咳,若是她不反思,将来变本加厉的做什么说什么,不知道要牵连多少人。”
两名命妇想不出来太后能变本加厉的做什么,可就是莫名的觉得害怕,好方!整齐划一的点头:“娘娘说的是。”
屋外一阵喧哗,王尚宫又来了,高声道:“太皇太后口谕:周大莲若还有一口气在,就给哀家滚过来!无关人等,全部出宫,不得停留。”
周大莲吓了一跳:“哎呦,这可怎么办!见深,我说了那么多话,你听见一句没有啊!娘都是为你好。”
皇帝眼观鼻鼻观口,口问心,整个人都处于一种古井无波、枯木死灰的状态。
周大莲一边下床穿衣服,一边对儿子说:“等一会,太皇太后训我一阵子,你可记得去救我。那万贞儿气焰滔天,娶个皇后进来能威吓她,免得她专宠擅权,将来弄权,别人都说她会卖官鬻爵!”
朱见深依然是一言不,他现修行实在是快乐,现在这个状态在佛家叫‘法喜充满’,在道家叫‘炼精化气’以精、气、神以精为基础,化为轻清无质的精炁相合之物,始能炼成丹胎。
致虚极,守静笃。
周太后算什么,皇后算什么,碎碎叨叨的御史言官算什么,我弟弟要娶个狐狸精又算什么?
这纷纷扰扰的红尘俗世,已经和朕没有关系了。
他斩钉截铁的想,朕已经开悟了。
周大莲凄凄惨惨的拖着袖子,不情不愿的走了。
喜红脸上带着一种怪异的微笑,快步跟着娘娘的暖轿出了。
万贞儿冷眼旁观,目送周大莲仓皇上轿前往慈宁宫,心中暗暗好笑,周大莲一向跟红顶白,这一辈子不算顺遂,却非常小心眼。也不知道皇上忍的有多难,这么长时间一言不,心里头一定很难受吧。
她一边往里走,一边在心里头嘀咕,虽然说周太后这么做是为了分我受宠,让别的女人给见深生孩子,但古往今来婆媳哪有不拌嘴的,毕竟都为了皇上好。看周太后那么凄惶,我的心里有种说不出口的感受,在人前还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进了屋里终于不能自抑,忍不住笑出声来。
皇帝就在宝座上坐着,闭目凝神,双腿自然的垂下,双手交叠位于丹田处。
这小黑胖子胖乎乎的坐在这里,和道观中张三丰的塑像有些谜之相似,张三丰也是个胖老头。
万贞儿笑道:“皇上,咱们回宫吧。”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太皇太后正在骂周大莲:“你还学会装死了!你怎么不上吊呢!”
“大过年的,你可真吉利啊!”
“牙疼?牙疼是因为你嘴里不干净,菩萨罚你口舌生疮!宫中内命妇最要紧是端庄贞顺,你做到哪一条了!”
“说媒拉纤的老虔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