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过集市,经市民区,几个拐弯,人烟渐渐稀少。
林黛玉正漫不经心打量着窗外,忽觉不对劲。她只去了这家店一次,但走过的路,以她的记忆力,不可能忘记。
她定了定神,若无其事地嘱咐马车夫:“前面的路口右拐。”
“小姐,”马车夫的口音略有点儿奇怪,“去店应该直走。”
不是波拿口音。
“我说右拐就右拐,我有点事,等一下再去店也不迟。”
马车夫应道:“好嘞。”手中却忽然挥鞭,狠狠地抽在马身上。
马受了惊吓,了疯,扬蹄昂身长嘶,疯狂地扭起来。
马车左右晃荡得厉害,好似要倒。
林黛玉死死握着扶手平衡身体,情知不妙,却推门不开,便咬牙奋力推窗,打算拼力从窗户逃出。
窗户松动之际,她刚刚探出半个身子,马匹悲鸣,轰然倒下。
砰。
马车狠狠砸到了地上,她也被抛了出来,头砸到了车橼,一阵剧痛后,世界骤然黑下。
*
“不是说皇宫那边一直监视着安娜吗!”巴德的脸刹那铁青,“为什么不阻止她上那辆马车!”
安妮的脸色少有的凝重,低声道:“我也是刚刚知道的。王党瞒着艾伦一世,意思是,安娜落到那群宗教疯子手里,死了,更有利于艾伦利用民众的感情难。”
“我们的人呢?”
“已经安排人去了。但是我们到底迟了一步,去的时候,只见到空了的马车。”
“我看王党这群人也是疯子!”巴德沉着脸问:“欧内斯特他们呢?”
“去了。但是恐怕来不及了。”
巴德颓废地坐下,捂住脸:“如果安娜出了什么事,我就是死了,也没有脸去面对她叔叔了。”
“别那么担心。”安妮想了想,忽然眼前一亮,“对了!‘光亮’回来之后,似乎听说了消息,更早就赶往那边了!”
巴德骤然抬头。
*
黑暗中,隐隐绰绰有高昂到几乎疯狂的声音:
“你们看着,所有侮辱神的人,都要去神的面前接受审判!”
热
好热
额头上一阵阵作痛,光线刺眼,四肢被勒得很紧,隐约麻。
她有点不适地偏头避开刺眼的光,慢慢睁开了眼睛。
猛然刺入瞳孔的,是明亮的阳光,黑压压一片衣袍,全都跪在地上。更多的黑衣僧兵则远远驱赶着零散的面色惊恐的信众。
稍远处,是一座雄伟壮丽的建筑——教堂。
她想要动,却丝毫动弹不得。吃力地转了转头,现自己正被捆在一个十字型的绞刑架上。脚下堆着柴火。
一张阴鸷而狂热的脸,举着一桶油,刷拉倒在她脚下的干柴上。
举着火把的,穿着华丽绣金线白袍——似乎是神教的主教级别的?正一步步登上台阶。
他们要做什么?!
那阴鸷的男人见了主教,便跪在地上:“旧典的清除罪人之刑,恳请开始。”
清除罪人?
他们要烧死她!
这是她在典籍上看过的,神教在上一个世纪清理异教徒的手法。
波拿是善之地,神教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要行此恶法!
林黛玉毛骨悚然,张口欲言:“我是陛下的客人”
白袍主教丝毫不理睬,他的笑有点儿奇异,那不是“人”的笑,没有感情在里面。只是弧度是笑的弧度。他的眼睛看着世界,但没有把任何人放进去。里面只印着教堂上神像慈爱的模样。
这是狂信徒的笑。
她知道,自己对这些人,说什么都没用了。
可是,警察呢?卫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