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处长,您怎么来了,这件事的起因,是因为那边那群小兔崽子喝多了酒,故意找这几位大哥的茬!先动手的也是现在倒在地上的那个大胖子!”此时的禹明既没有看,自他出现后一直再给他使眼色的王所长,也根本没有看庄侠。
不过,禹明的一句话就漏了底,在赵处长还没有做自我介绍之前,他居然一口将对方的姓名和官职叫了出来,这里面要是没有什么猫腻的话,那才是见了鬼了。
禹明,一个小人物,从那里却认识××区警察局的赵处长啊!而且,这位赵处长可不是刑侦处的处长,而是政治处的处长。
别说是他了,就算是他的堂哥禹聪,也是靠着王所长,才能够在这片站住脚,让人不敢轻易到他的泡馍馆里惹事、找麻烦。
一听这话,其他人脸色还没有什么,王所长的脸色刷的一下全白了。
他心想:完了,完了,这件事要是传到那位的耳朵里,那还得了,现在的情况随着禹明的话,完全变了性质,真真是黄泥巴落到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啦!
如果只是庄侠,亦或者其他宅男在这里,王所长还不会如此担心,关键人是表面上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庄果敢啊!
很多人,就算是这一片城中村里的老人都不知道,可能就只有王所长一个人最清楚,庄侠也许没有什么太大的官方背景,但是,庄果敢的父亲,庄侠的前夫,那可是大秦省警察厅的现任副厅长,而且,还是,那人还是接替即将卸任的现任警察厅厅长位置,其中一个最有可能上位的副厅长。
如果事实真得如禹明所说的那样,王所长也不惧,公事公办罢了,最多在处理的时候,比拼一下双方的后台就是,如果对方迫于庄果敢的背景,愿意和解,那就万事大吉了。
可是,禹明的话,再加上这位区警察局政治处处长赵某人突然站出来横插一杠子,就彻底将问题复杂化了。
王所长今年已经五十多了,生活里和工作中虽然不是说过着得过且过的日子,但是,他心里也早就熄了再向上爬的心思。只是,他从来都没有想到过,临老会被好友牵连进入到这么一个一旦站错了队,轻则被下放到清水衙门去养老,重,真有可能会丢了乌纱帽啊!
“哦!是这样啊!”赵处长问言,脸色并不是太好看,他是被禹明的蠢给气得,不过,现在这个时候,按照计划抓人更重要,故此,他立刻向身后一招手,吩咐道:“来人啊,把这几个闹事者全都带回局里面去!”
话音刚落,从王所长和赵政委身后窜出九个一看就是刚当上警察没有多长事件的年轻警察,不由分说,上去之后,将庄果敢他们七个人纷纷用手铐拷了起来。
不知道为何,赵处长居然没有命令自己的手下将庄侠也一起铐起来,不知道是怕造成不必要的影响,还是其他原因。
“啧!现在的呵呵……”路人甲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啧了一声,撮着牙花感叹道:“喂,我说兄弟,现在的官面上办事也太不讲究了吧!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偏架的架势也实在是太明显了吧!看看,现在居然连掩饰一下都懒得掩饰了呀!”
不过,这种要命的话,他可不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太大声讲出来,只敢将自己的声音压得极低,只能让他旁边离得比较近的人才能够听得见。
“你这人,法治意识怎么这么淡薄呢?你没有听见那个经理模样的人说了吗,先招惹是非的、先动手的人全都是那些一看就是宅男的小子,愣头青。这种情况下,人家警察同志不抓他们,难道还抓那群人吗?”路人乙还没有来得及搭话,旁边一个大妈型路人丙突然插话道。
“呵呵呵!大妈,不得不承认,您真得是老当益壮啊!不仅眼神惊人,耳朵也太好了吧?里面的人说话的时候,说得那么小声,您居然都能听得见?”路人乙是在听不下去了,插话时说出来的话,前半句中,除了那个成语‘老当益壮’让大妈皱了皱眉头之外,剩下的,让路人丙听得是眉开眼笑,心花怒放
只是,接下来的话说完,旁边的人就都听明白了,这路人乙也是蔫坏,先扬后抑。
他的后半句原话是:“你们可能不知道,我可是泡馍馆里双方起了冲突之前的食客之一,因此,我看得可是非常清楚,刚起冲突的的时候,那个经理根本就没有在泡馍馆里,而是刚走到那边的路口。连我都没有瞧见具体是谁先动的手,这位经理都还没有走进街口呢?
除非,这个经理长了跟大妈您一样的千里眼、顺风耳,不然的话,他怎么可能人不在泡馍馆里,就知道谁先动的手呢?他要是真能够看清楚事发的时候,究竟是谁先动的手,那才叫叫了鬼呢?”路人乙闻言,冷笑了三声,用手指着这条饮食街的东面出口,耿直地怼道。
路人丙大妈被路人乙后半句话呛得满面通红,这要是哈听不出来对方是在讽刺自己,她干脆找块豆腐一头撞死得了。
想了想,这位不知道什么路数的路人丙大妈,还想往回找补,便质问道:“经理没有看到,那就不兴泡馍馆里的伙计或者收银看到了现场,告诉后来从后门进入到泡馍馆的经理吗?”
别说,路人丙大妈找补的话,并不是没有道理。
当时,她的那张老脸却立即被一直当旁观者的路人乙打得啪啪直响,就听路人乙冷笑了三声,回答道:“呵呵呵!伙计、收银,大妈,您自己问一问最初跟我站在这里看热闹的人,问一问他们,泡馍馆里的伙计和收银,冲突发生之前,他们在哪?”
“呵呵呵,大妈,您就得了吧!那些伙计和收银,一个个比鬼都精明,里面刚有点打架的苗头,他们早就不管不顾地扔下馆子里的顾客们,躲到后厨去了!”没等路人乙说完,前面一个大胡子的大哥突然回头,笑呵呵地嘲讽道。
让插话的大妈没有想到的是,路人乙居然是事发前在馆子里正在吃饭的顾客,双方刚有了冲突的苗头,他就是顾客当中第一个付了饭钱,并且,还是第一个跑出泡馍馆,不过,这家伙天生就爱看个热闹,且又是个闲人,有得是时间,故此,便干脆留在外面看热闹。
而刚才回头也对了路人丙大妈的大胡子,是紧跟着路人乙身后,第二个跑出泡馍馆,留下来看热闹的食客之一,而且,他的胆子比较大,故此,他就一直站在看热闹人群的第一排。
……
外面的人议论纷纷,泡馍馆里,除了庄果敢他们七个被铐起来的声音之外,居然很安静,而且,现场的气氛更是安静地可怕。
老刘还躺尸般倒在地上,就算是这样,他的双手也被拷上了。
从赵处长走进泡馍馆,接着,禹聪的弟弟禹明站出来,指证老刘他们是先动手的一番,一直到他命令手下的年轻警察将自己儿子,还有那群宅男全都用手铐全都拷了起来。
全程,庄侠双臂抱怀,一句话也没有说,就直盯着王所长和赵政委,嘴角上很明显一直挂着冷笑。
一直到,年轻警察们刚要将庄果敢他们七个人一起压走的时候,庄侠这个时候,突然站了出来。
“等等!”不过,站出来的庄侠并不是去阻拦那些年轻的警察,而是跨步来到王所长的面前,双眼紧盯着对方,问道:“王所长,我儿子吃顿饭的功夫就挨了打,挨了打,还不由分说就被我们的人民警察不由分说直接拷走了,这不,就连那个一直都昏迷不醒的都不准备放过。
我这个当事人的母亲考到这一幕,就先不问,警察办案时,为什么不经初审,就只抓当事的其中一方。我就想问一问,像这样的案件,难道不是应该是先由你们辖区派出所或者幺幺洞管,而是由你们区警察局的政治处插手呢?”
庄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而且,问问题的时候,说话的声音也只比她刚才进入到泡馍馆吼得那一嗓子的声音小了一度而已。
问这个问题的意思,庄侠就是不想让王所长或者赵政委置身事外,就是当着赵处长,这一次派出所跟着两个他偶头一起出动警察,以及在外面围观的群众,极为强硬地逼着他们二人当着所有人的面表态。
这个时候,就是要非此即彼。
既然老仇家赵处长敢和外人联手搞事情,牵连到自己的儿子,如果这两个人不识时务的话,庄侠就像趁此机会,将他们两个一起高调。
站队这件事,事实上,从来就没有非此即彼这种事情,一旦当了墙头草,注定会失去的更多。
赵政委三十多岁,年轻气盛,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庄侠这么一逼问,他差点就发了火,只是一向主张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王所长,这一次居然真的站了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