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棠精神一振,辨别了一下方向,放轻脚步寻找了过去。
渐渐地,隐隐约约听到有女人的哭声,凄凄惨惨、断断续续、飘飘渺渺,如泣如诉,阴森诡异……
唐棠的头皮有些发麻,但她是个贼大胆儿,将自己隐藏在阴影里,朝着声音的方向潜行过去。
很快,走到一座院子前,院门垂下一半的匾额上依稀刻着‘行知院’,这竟然与原主母女在庄子上住的院子同名。
唐棠翻墙过去,发现这应该是一座二进大院子,哭声从后院传出来的。
穿过一道月亮门,进了后院
,就看到正房的一间屋子里闪着火光,哭声和烧纸的味道都是从那里飘出来的。
唐棠看了看那半掩的门,眼眸微转,走到窗前。窗纱都破烂了,上面结着蛛网,还有一只蜘蛛挂在蛛网上。
唐棠伸手,轻轻推开那窗子,突然,从窗口上面落下一具吊着的尸体,青面獠牙,眼珠子瞪出眼眶,两道鲜红的血迹留在雪白的脸上,舌头伸得老长,血红血红的。
“吱!”玄墨发出一声惊惧的惨叫,蹿了出去,几下子就窜上了院子里的一棵长得很随意的枣树上去了。
房间里的哭声戛然而止,然后是一阵窸窸窣窣的慌乱声音。
唐棠倒是没被吓到,她知道吊死的人不是这个样子的。将那吊死鬼儿往旁边一扒拉,就跃入窗子,朝着内间冲了过去。
“呼”地一声,有白色身影在房间里飘来飘去,头发杂乱地披着,脸色惨白,面目狰狞。
又“呼”地一声,窗外也有一只白衣长发的人形东西飘过。
鬼影幢幢,若是平常人,早就被吓跑了,但唐棠根据他们的姿态判断,这影子就是被绳子吊着的假人儿。
她扫视了一眼屋内,满目蛛网,灰尘很厚
,只有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散落在地上。家具
都被搬空了,大户人家的家具也很贵重的,不知被抄家抄走了,还是被光顾的小偷儿偷走了。
墙边儿上有一个黑漆漆的小门儿,里面应该是耳房,一般用做净房、更衣间、储藏间、小佛堂等之用。
唐棠走了进去,闻到扑鼻的香烛烧纸的味道。只见,屋内有一个供桌,桌子上供着密密麻麻的好几牌灵位,最前面的正是宣平侯和宣平侯夫人的。牌位前放着贡品,有新有旧。
供桌前的地上有个大铜盆,里面还有未烧完的纸。纸灰飞舞,火光跳跃,将灵位照的阴森森的。
应该是刚才有人跪在这里烧纸,但是,人去哪儿了?
耳房只有一个门,她没看到有人出去。窗户很高,很小,还被封着,也出不去。
唐棠手里握着长剑,看着供桌下面的帷幔,轻声道:“出来!我看见你了!”
帷幔一动,从里面翻滚出一个人来。看身形,这是一个年轻的男人。身姿矫健,身手利落,气息绵长,看起来武功不低。
唐棠作出防御姿势,用剑指着他,防止他突袭。
男人一个鲤鱼打挺,缓缓站起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