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天之声呵斥，被雷电威胁，哈莉心中冷笑，面上诚惶诚恐，惊恐叫道：“天之声老大，您别激动，别动怒，我爱上帝。 我发誓，我爱上帝，就像老鼠爱大米，像魔女哈莉爱天堂功勋！” “行了，幽灵的事我已知晓，你回去吧。”天之声做出了最英明的决定——立即结案，让报案人滚蛋。 “可我还没说完。”哈莉愣了愣，没想到天之声这么无耻。 “不用说完，起个头，我便明白了所有的前因后果。”天之声恢复之前的淡漠语气。 哈莉连忙道：“不是呀，话不说完，问题也得不到解决。 而且，我不说完，心里不舒服，忍不住想对别人倾诉。” “你说。”天之声淡漠的语气再次被打破，多了些憋闷。 “注意言辞！！！！！！” 多了明显的警告。 哈莉挺直腰杆，小脸肃然，慎重道：“天之声，我得批评你几句，防民之口甚于防川，有些事已经发生，有些反应已经在人民群众中发酵，你不说，不听，不做，又能改变什么？” 幽灵目瞪口呆，偶买噶，这家伙的胆子是铁做的吧？ “既然你把话说得这么开，我们就敞开天窗说亮话。”天之声声音里多了些冷意，“如果你不干涉幽灵的行动，从时间起源之地回归的英雄，将在亚历山大开启‘英雄天堂’离开凡间后，迅速遗忘之前的记忆。 他们将完全契合重启后的宇宙，脑海中的记忆，即为世界的历史。” 哈莉瞳孔收缩，心脏嘭嘭嘭直跳。 她回想起刚从新世界醒来，艾薇在客厅哭着叫她的名字，因为她脑海里多了第二套记忆。 狗圣子轻描淡写，说第二套记忆很快被真正的记忆冲淡、消失。 她便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现在，哈莉后脊背发凉。 好狠，好黑！ 好恶心！！！ “毁灭了那么多世界，死了那么多人，那么多英雄拼着魂飞魄散也要拯救世人，那么多可歌可泣的故事，那么多悲壮的凡人或英雄都没了。 如果连存在过的记忆也从我们脑海消失，就真的什么都没了。 他们的牺牲，连一丁点价值也无 天堂和上帝到底能得到什么，至于这么狠吗？” 哈莉轻声喃喃，把‘老大’的点缀都忘了。 “天堂内务，你无权、也不许过问。”天之声冷冷道。 哈莉心中冷笑，我不过问，可我让你们这群王八蛋功败垂成，鸡飞蛋打。 接着，她又满心沮丧，王八蛋们似乎成功了。 英雄与世人的记忆，只是大佬大脸上无数“黑斑”中的一个小点。 ——黑脸黑手黑心肝的杂碎！ “好吧，天之声老大，咱们回归正题，无论如何，英雄与世界已经形成对上帝不好的印象，这是幽灵的错，祂该负全责。” 幽灵怒道：“如果你不捣乱——” “我特么凭什么不‘捣乱’？”哈莉正憋了一肚皮火气，闻言立即转过头，对着祂咆哮：“除非是没有生命的咸鱼，任何有独立意志的生命，都会本能地反抗对自己不利的威胁。 或者，你高高在上太久，早已失去对生命的敬畏？ 无数亿的凡人，整个宇宙的生命，在你眼里连虫子都算不上？ 上帝创造伊甸园，繁衍出上帝的子民，难道就是为了给你糟践的？ 我一个阴狠狡诈、自私自利的‘魔女哈莉’，尚且在面对那些尊称我为‘五环上将’的普通民众时，感受到沉重的责任。 你堂堂上帝的意志化身，对自身的道德要求，难道还不如‘恶魔道德之标杆的魔女哈莉’？ 难道信徒每天敬拜的‘天父’、‘阿爸父’，还不如区区口头上的‘五环上将’？ 你个猪狗不如的东西。” “啊啊啊啊啊——————”幽灵扭曲着老脸，嘴巴长开得比盘子口还大，向着哈莉疯狂大叫，两只手羊癫疯般抽搐——似乎想扇她。 祂的肚皮还肉眼可见地鼓起。 身体越来越高大，肚皮越来越鼓。 在哈莉目瞪口呆的注视下，“！” 小山般巨大的幽灵，原地爆炸，炸成无数金红的能量精华。 那一条条流云似的能量精华，还在表面凝聚出一张张愤怒的苍老面孔。
“幽灵咋了？”哈莉莫名其妙道。 “祂被你气炸了。”天之声漠然道。 也不晓得祂做了什么，漫天乱飞的幽灵精华，陡然间消失一空。 “你在开玩笑吧，祂一个神仙，怎么会气炸？要炸也该‘气炸了肺’，总不至于整个人都像爆竹爆开。”哈莉讷讷道。 天之声淡漠道：“幽灵即是愤怒的化身。 祂在时间起源之地遭受重创，被复仇之灵附体的吉姆·科里根几乎灵魂消亡。 刚复苏，祂又进入时间母河，被愤怒的时间主宰撕碎成千万片，每一片都处于不同时间。 在上帝之力的帮助下勉强黏合一体，又被你指控，祂便爆炸了。” 哈莉慨然长叹，“现在你明白了吧？我的指控全是对的。 哪怕祂气炸了肺，也没法反驳我。 如果我在诬告，如果祂能反驳，就不会气炸肺。” “你指责幽灵的时候，可有想过自己‘基督救世团’的身份，想过你对上帝的义务？”天之声淡然问道。 “我发誓，我想过。哪怕我明白自己只是天堂佣兵，没任务便没责任，明白我只是一个听调不听宣的天堂山奎茵神君，可我依旧想过。” 哈莉举着右手，神情十分郑重。 ——我想过做出这种事，基督救世团的‘工程款’可能没法拿了；想过这次搅幽灵的局，等于得罪上帝，今后可能被上帝的黑手摸上。 “我想的很清楚。在时间起源之地，在我做出决定时，一瞬间，从我刚出生，第一次去教堂接受神父洗礼，一直到现在。 我这一生学到的上帝教义，都在脑海里一帧一帧，清晰回放。至少回放了三遍！” 哈莉竖起三根手指晃了晃。 “我在想，在面临这种选择时，真善美的上帝希望我做什么。 最终，我从上帝对我的教导与关怀中，寻找到答案——真诚，善良，和平，友爱 无数美好纯粹的词汇，从我脑海迸出，我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 我只需要遵从上帝教导即可。 哪怕幽灵是我上级，哪怕幽灵‘自称’代表上帝，但我坚守了上帝之道。 敢问伟大的天之声，我当初的目的纯粹不？ 是不是为了全宇宙还活着的人，为了地球伊甸园里上帝的子民？” 天之声又开始生气，“你为了你自己，你只想保住自己的人生！” “我自己难道不是伊甸园的上帝子民？达则兼济天下，我都没发达，你还让我兼天下？ 而且，保住自己的人生，难道不该像吃饭喝水呼吸一样，是人的基本生存所需？ 呼吸也有错？ 如果我抛弃人生中的朋友和下属，岂不无情无义，违背了上帝教义？”哈莉挺胸昂首，大声道。 天之声哑然。 接着，哈莉话头一转，放缓语气道：“在重启宇宙一事上，我只想指责幽灵愚蠢，没说祂恶毒，也没说指使幽灵做事的天堂阴狠。 我自己便是个阴狠恶毒的小人，哪有资格职责别人？ 我控诉幽灵愚蠢，是因为祂但凡提前告诉我天堂计划，并出大价钱收买我，我肯定会配合祂把事情办得漂漂亮亮、妥妥帖帖。” “你，愿意帮幽灵？”天之声有些结巴。 “当然啦，我爱上帝，我虔诚信仰上帝教义，这都没错。”哈莉点点头，表情严肃又真诚，“可我也是个伟大的政治家，明白‘光影共生，用黑暗的手段守护光明’的道理。 我不是那些个见到神父摸小男孩屁鼓，就捂着脸大叫信仰崩溃、对‘天堂乃光明之乡’产生怀疑的愚笨浅信徒。 我是个智慧的、理智的、愿意为上帝和天堂做任何事的真信徒。” “所以呢，你今天闹这一出，是为了什么？”天之声都有些茫然了。 ——除了好处，还能是为什么呢？现在我把幽灵骂得炸了肺，把你天之声骂得失态咆哮 站在天堂门口，当着你和幽灵的面，把上帝的黑手段从头到尾揭露在光天化日之下，骂得痛快淋漓，胸中为之一畅，发泄情绪的目的几乎达成，现在开始为功勋点和天堂职位奋斗啦！ 哈莉很坦诚地想。 呃，她对别人很不坦诚，但对自己非常坦诚。 她明白自己不是道德洁癖、为民请-命的英雄。 今天找天之声，就三个目的：第一，她明白自己坏了幽灵大事，等于坏了天堂原来的大计，现在要
先发制人，倒打一耙，让幽灵没法告自己黑状。 第二，无限地球危机中，天堂的态度和行为，真的恶心到她，让她十分不爽。 现在当着上帝的面骂上帝，很爽快。 第三，她还有一笔‘工程款’在天之声那，得争取。 嗯，今个儿她既要骂上帝出气，又希望上帝给她大好处哈莉和上帝一样的面厚心黑！ 只有魔法能对抗魔法，只有无耻奸诈能对付上帝的心黑手黑。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上帝，为了天堂。我指控幽灵，是为这次无限地球危机总结经验教训，是帮上帝老大纠正错误——幽灵不堪大用，我才更值得托付重担。” “你到底想要什么？”天之声再次恢复淡漠到冷漠的语气。 祂或许做不到全知全能，但肯定不笨。 “我想先问一下，这次我能拿到多少亿的功勋？”哈莉笑呵呵问。 “30万。” 哈莉似乎从中听到了嘲笑。 她想到气炸肺的幽灵，赶忙压出要把肺炸穿的怒火，确认道:“是全部功勋？” “哈莉奎茵，你领取的任务是帮天堂扩大信仰，现在英雄对天堂态度如何，你自己知道。 30万功勋只是辛苦费，不是功劳奖励，从结果看，你全程做了无用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