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真真说出这样的话,无疑是在拱火。
吴敏也觉得宋枝太没良心,虽然这些年她对宋枝始终没有多亲近,但也有所付出,
“果真是个没良心的,不是亲生的养不熟,行啊,了断之后,你宋枝便在不是我宋家的人了,往后有多远滚多远,遇上事儿也别来求!”
吴敏心里倒是很轻松,原本当时对宋枝顶替宋真真下乡的那件事儿,她还心存愧疚,现在看来,对于没良心的白眼狼,她还是太好了!
“这是我这些年来记录下的在宋家花费的账本,我花宋家的每一分钱都记录在上,宋先生,或许你会愿意去看看。”
宋枝将账本拿出来,上面的条目都非常清晰:
“至于当时我怎么知道价格的,全都要仰仗宋太太每次给我买的时候,都要下意识将价格爆出来,让我自己心里有数,时刻记得你们二人的恩德。”
宋枝想到的时候,当时自己年纪还小,不清楚父母对她好像很爱,又好像很陌生的样子,直到宋真真回来的之后,她以为是亲情的原因才导致,后来才知道,是因为吴敏和宋蕤觉得她不好拿捏,不好掌控。
甚至有自己的思想,并且会时常审视这畸形的家庭关系。
“这东西,你竟然把每笔都记录下来,但是你十三岁之后的呢?”
宋蕤敲了敲本子:
“你该不会以为在十三岁之后都没花过宋家的钱吧?”
宋枝有些诧异地看了宋蕤一眼:
“难道不是吗?我还以为不给我钱花是你们夫妻俩商量好的呢!”
宋枝把账本中夹着的账单拿出来:
“我从是十三岁开始,就参加个各种竞赛,校级,县级,市级,省级,全国的,有什么我参加什么,还有其他比赛,作的,包括平日里在学校申请补助,所有的钱加起来也足够维持我的生活了。”
“所以我从十三岁后,就没有再找你们要过钱了,十三岁之前的钱,我也尽可能地不花,一共是八百六十块五,这钱也不算少,临了的时候将钱放在柜子里第二格抽屉了。”
宋枝站在电视机柜前,按照记忆力的位置将钱拿出来,一数,不多不少正好八百六十块五。
现在她都能想起来自己那段时间过的什么日子,吴敏每日就跟着那些富家太太打牌,甚少把重心放在家里,小时候她都是被保姆哄着睡觉吃饭。
宋蕤也管着工厂,根本分不出心思照看她。
宋枝决心不再花宋家钱的那一天早上,十分平静,拿到了初中生物理竞赛的奖金,才五十块,虽然不多,却也成为了宋枝独立的开始。
后面有钱的时候她也省着花钱,以至于人虽然消瘦,但精气神还在,有时候捉襟见肘的时候就强撑着,喝凉水,吃馒头和最便宜的菜,在窗口打免费的汤。
有时候食堂阿姨看不下去,也会悄悄给她打一勺肉末蛋羹,看她狼吞虎咽地吃。
这大概是宋枝为数不多温暖的记忆了,而另一个就是陆靳野。
陆靳野和这些人都不一样,他真诚,且善良。
她将钱放在茶几上,十元几块钱加起来零零散散有不少。
家里的事情一直都是吴敏在管小孩,吴敏此刻被宋蕤注视着,有些心虚,那会她觉得宋枝这个小孩跟自己不亲,便想着控制生活费让宋枝跟她低头,谁料想宋枝实在有骨气,再也不开口跟她要了。
她自己也把这个事儿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