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下人不讲究食不言,寝不语,一般有什么事都是在饭桌上说道的。
王翠秀便将昨晚和冯山的对话简单叙述了一遍。
关氏自然是高兴的,冯老太太也夸她想的周全。
孙美玲可不乐意,筷子往桌上一撂,拿巾帕擦擦嘴,阴阳怪气的说道:“这亲是我和山成的,大姐这是拿着我的礼金送人情?你没养过孩子不知道,从他落地开始就要用银子,不是我小气,做娘的总得为孩子考虑一下不是?”
侧了头泪眼汪汪对冯山说道:“不是我要顶撞大姐,夫君应该懂我的,我不想咱们的孩子比别人差,现在不算计,将来就要受穷,我一个人倒也无所谓了,只是,这小的等不得啊。”
说着,成串成串的眼泪往下掉,那个样子就连对面的冯青都看傻了眼。
冯山哪禁得住她这番柔弱可怜,忙搂搂她的肩:“翠秀也不过是说一嘴,也是我考虑的不周全,一时竟忘了长远打算。”
王翠秀忙探身解释:“是了,是了,是我大意,你别激动,小心动了胎气,这礼金一会我就送到你房里。”
关氏啪一声撂了筷子,薅着几个孩子离桌:“吃什么吃,一个个现世报,白养了你们这么多年。“
指桑骂槐弄得冯老太脸上青红一片,好好的早饭不欢而散。
回了房,孙美玲一屁股坐在炕头,歪个身子抹眼泪,冯山一阵心痒痒,低眉顺目的哄。
“都说你做主了,这怎么哭起来没个完?不顾及你自己也要顾着肚子里面的。”
“我知道你心里怨我,嫌我是个霸道的,可我也得为了你和孩子着想,二嫂那个人你不是不知道,苍蝇眼里都能掏脂油的手,再这么被她刮蹭,咱们日子还要不要过?”
“我哪里敢怨你,你一心为我,我比谁都清楚,只是这些年娘和二哥沾了她娘家不少的光,我一个大男人也不好斤斤计较的。”
冯山将她搂进怀里,拿着帕子为她擦眼泪。
孙美玲是懂的适可而止的,娇嗔的抢过帕子:“大姐是个没主意的,成日被她欺负,我可不是好性子的主,娘这些年还少帮衬他们了?我虽然来的晚,也不是没从旁人那听说,既嫁给你,自然心思都在你身上。”
一番柔情软语让冯山不能支持,猛地将她推倒,孙美玲捂着嘴轻笑:“当心孩子。”
冯山只觉血脉喷张,二人捅捅咕咕老半天。
最后孙美玲坐起身子,忍着不耐烦:“郎中说月份小,现在不能有啥闪失,你暂且忍忍吧,我去冲个澡。”
一腔热火被浇灭,冯山用力捶着脑袋。
他才四十出头,若好不起来,往后日子岂不是没望了?
孙美玲出了房门,见冯青拿着锄头正要出门,便跟了上去。
“二哥,二哥……”
冯青一回头见是他,停了脚步说道:“慢着点,小心肚里的娃。”
月色下见她微微升起的红晕,冯青有一刻的失神。
孙美玲扶着双膝喘息,低矮的领口隐约跳动着晶白。
“二哥别怨我,我并非针对二嫂,只是咱们这一大家人总要有个算计,我嫁了冯家就是冯家的人,你便同我亲哥哥一般,二嫂子手松,银子放我这,等真用的时候我还能不拿出来嘛?”
冯青好像只见她张嘴,至于说的什么,一个字都没听进耳朵里。
“大哥,大哥?”
孙美玲歪着头,拿帕子试了试额头,动作轻柔软媚,香气扑鼻。
“哦……我怎会怪你,难得你有心想得周全,夜里有风,你身子重,快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