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六六年年底,黄历卸任,结束了为期十五年的总统生涯,但这并不标志着他的影响的结束,南洋联邦依旧沿着他设计好的道路向前迈进。
萧规曹随是新一任总统钟可萍最主要的执政特点,在竞选之初她便喊出了“不折腾”的口号,这对于生活水平正在提高、生活环境不断改善的广大民众来说,也就打消了对国家政策大变动的疑虑。
人就是这样的普遍心态,在艰难困苦时要求变革,在安定富裕时求稳定。只要国家的举措有利于人民,或者说有利于人民的大多数,自然会得到拥护,而标新立异的大话空话,显然比不上已经产生良好效果的实际政策。
而钟可萍刚刚上任,便提出了扩大社会医疗保障、为高新技术企业减税、增加教育投资等惠民政策,尽管有人嘲讽这是新政府在挥霍老政府几十年的辛苦积蓄,但这些政策受到广大民众欢迎却是确定无疑的事情。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当黄历已经用不着这些政绩来装饰的时候,自然而然便会将其转加到选定的接替人身上,为其增加政治威望和人民的爱戴。
退职下来是黄历人生的一件大事,而另一件对他来说极有意义的大事则是女儿的婚礼,当年的小公主长大成人,要嫁为人妇了。
当婚礼进行曲奏响时,穿着一袭婚纱,美丽圣洁得令人侧目的黄秋盈挽着黄历的手臂,在父亲的陪同下进入会场。
“爸,别太严肃了,会吓着别人的。”黄秋盈低声提醒着黄历。
嗯,黄历轻轻哼了哼,把二十多年养大的宝贝女儿送给人家当儿,我还得陪着笑脸,天理何在啊?不过,他还是将脸部的表情缓和下来,暗地里却使劲握了握拳头,臭小子,日后敢对我姑娘不好,我把你脑袋拧下来。
说心里话,黄历作为老丈人,对姑爷总体上还是比较满意的。中产阶级家庭,不象狗屁的所谓豪门家规矩大,这小子也还本分,被黄秋盈调教得不,再有,嗯,这丫头已经找了个更实际的靠山。现任总统钟可萍是她干妈,据黄历猜测,这件事情多数是钟可萍的小伎俩,也或者是真喜欢黄秋盈,反正——黄历挤出笑容,向来参加婚礼的钟可萍点头示意。
这是一间不大的教堂,位于坤甸市郊,为的就是不张扬,但这种事情想保密是很难的。男方的亲戚,女方的至亲好友,有一个嘴把不住,消息便会不胫而走。对于记者来说,这也算是个不大不小的新闻,教堂外便来了不少的“长枪短炮”。
婚礼在进行着,牧师那单调的声音在教堂内回荡,“让我们低头祷告,天父上帝,你是天地万物的创造主。你创造世人也眷顾世人,我们仰赖你的大能保守。求你赐予我们洁净的新、正直的灵不让私欲拦阻我们认识你的旨意,也不让软弱拦阻我们顺从你的旨意。求你赐福新郎和新娘,当他们来到你的面前,愿意共同进入婚约之时,让我们与这对新人分享从你而来的喜乐,并支持他们建立他们新的家庭。我们祷告,奉主耶稣基督的圣名。阿门。”
黄历坐在座位上,带着一丝微笑,也不知是装出来的还是发自真心,嘴里念念有词。坐在旁边的钟可萍侧耳倾听,象是一段祝福:婚姻是以身相许的承诺,在这个承诺中,两个人付出、也找到。在婚姻中,两人彼此分享、共同成长,世间没有其它关系能够与婚姻相比拟。婚姻的承诺是身体、心灵,一生一世、天长地久的承诺。愿你们彼此相爱一生一世、天长地久。
钟可萍想笑,这家伙哪搞来这段词儿,象模象样的。可同时,她的心中也浮起一丝酸楚,在纯洁的爱中,婚姻包涵生命中最重要的关系,但是注定得不到的。“可不可以请这对新人的家人起立?”随着牧师的声音,何梦雨轻轻拉了拉黄历的衣服。
哦,黄历轻轻点了点头,站起身来。
“当这对新人在婚姻中结为连理、共同生活,这个婚姻也将你们两个家庭建立新的关系,建立两个家庭彼此信赖、互相接纳的关系。你们愿不愿意给予这对新人你们的爱心、你们的祝福以及你们的支持?”牧师开口问道。
“我们愿意”黄历等人异口同声。
“所有的会众请起立——各位亲朋好友,新娘新郎邀请你们来参加这个婚礼,因为你们对他们而言,是无比重要的。你们的爱心和支持,从到现在,一直不断的给予他们最大的帮助。现在,诸位亲朋好友,请你们在上帝的慈爱中,祝福他们,承诺尽你的能力保守他们的婚姻。给予这对新人你们的爱心、你们的祝福以及你们的支持……”
黄历略略偏转头,低声问道香港那边都安排好了?”
钟可萍淡淡一笑,回答道放心,都安排好了,咱们就安心参加婚礼,为盈盈他们送上祝福吧”
黄历微笑着轻轻点了点头,嗯,政府这边安排好了,我们那边也做好了准备,要大捞一笔了。
……………
六七暴动是香港发展史上非常重要的事件,其直接后果便是造成香港的第一轮移民潮,而且这批移民多是家底殷实或者是社会各界的精英分子,由不得南洋联邦不加以重视。有钱,有知识,这样的移民没有理由不欢迎,从地理关系,种族关系,政治关系来看,南洋联邦应该是香港移民的最佳选择地点之一。
况且,这还只是个开始,是第一轮移民潮,南洋联邦如果把这次工作做好,无疑是做了一次最好的宣传,以后在八零年中国大陆提出收回香港主权的第二次移民潮,以及后的第三次移民潮,会更加重视南洋联邦这个国家。前前后后的几十年里,香港移民海外的总数在百万左右,这些精英分子将是建设南洋联邦的一股生力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