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勒了个去!有心想办点正事的时候却碰上这种事,还真够泥马卧槽的。”
望着府衙门前那一本正经的几个门卒,陆仁只觉得格外的哭笑不得,手也跟着按到了额头上。
话说陆仁对拦阻刘备的这件事会这么上心,于公……说于公是扯淡,陆仁哪会有什么心思去帮曹操谋划些什么?所以主要还是在于私上。
前些天的时候向老曹暴了那样的猛料,现在得找点事向老曹表表忠心,这个不必多说;在另一方面,糜贞还在徐州没回来,如果刘备跑去了徐州,自己与糜贞之间的联系就肯定会被刘备给切断。而如果是按照原有的历史,曹操东征刘备,出兵时间都是在建安五年的正月,可那时自己都已经“白日飞升”了,糜贞那里却还有太多的事没来得及交待清楚,因此陆仁实在是有些放心不下。
再退一步说,陆仁推迟一些回去的时间不是说不行,但是曹操打刘备会用多久?两个月还是三个月?最重要的是曹操在打下徐州之后,并不是陆仁马上就可以恢复与糜贞之间的往来,战后的重建工作往往是很麻烦、很费时间的,那可就天晓得要耽误多久了。
而且但凡是人往往都有这样的心理状态,就是在等某件事情的时候,如果时间差了很远,心里可能还会不怎么着急;但是当等待的事物已越来越近的时候,心情却会变得很焦急,恨不得所等待的事物马上就出现在自己的眼前,而陆仁现在就是有着这样的心态。
要知道到现在为止,陆仁已经苦等了六年有余,心中的那份急切的之意,恐怕是旁人很难体会得了的。甚至有好几次陆仁在心情不太好的时候,都想干脆扔下婉儿不管,自己一个人穿回去算了……当然陆仁并没有这么做。
但也正是因为这样,这些情绪一直被陆仁压抑在内心深处。越是到可以释放与暴发出来的时候,陆仁就越是有些按捺不住。如果可以的话,陆仁真的是想一刻都不用多等,直接就带着婉儿回去。所以所以。陆仁就越发的想在自己回去之前,把这些该死的事情都办完,好让自己走得无牵无挂,在穿回去之后不给自己留下什么遗憾。
再再退一步来说,陆仁比较担心的是由于自己这个异数人物的出现。万一所引发的蝴蝶效应带动了什么的话那可怎么办?比如说官渡之战的结局,后世学者都专门的分析过,与其说是曹操用兵出神,到不如说是袁绍连连犯浑。这要是万一袁绍在哪个环节上突然没犯浑,甚至是十分的英明了一下,老曹多半就要完蛋,比如说乌巢的时候袁绍让张合带了重兵去救援乌巢……
总之,陆仁要做好一个万一袁绍打赢了官渡之战的准备。要是自己处理那些乱七八糟的事而走得晚了,又正好赶上曹操兵败,袁绍进逼许昌。那自己留下来的那些人该怎么办?自己本身的问题可能是不大,白光一闪消失得无影无踪就行了,可是蔡琰这些人呢?
曹操和袁绍打官渡之战,自己肯定是要帮曹操的。但是这里陆仁也不敢打包票说就能帮着曹操打赢,毕竟自己在军事方面基本等同于白痴的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可即便是如此,万一曹操打输了,自己这个帮着老曹的人,会不会被袁绍给划为曹操的死党?
这可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因为陆仁混了这些年,很清楚自己的身世什么的不足以引起袁绍的重视。再说袁绍在攻下许昌之后也肯定会玩点杀鸡儆猴的事,像自己这种没什么家世背景可言的人和家族,只会是那可怜的“鸡”。
可是反过来说,自己如果消失得早一些。并且留下些在百姓之中不错的名声和传说,袁绍就得把自己从“鸡”的行列中划掉,毕竟袁绍在某些事情上也很要面子的说。
综合起以上的种种因素,陆仁才会决定在预定的建安五年正月去玩“白日飞升”,也正是因为如此,陆仁才会不想刘备去到徐州。破坏掉自己这里定下的一些计划。要知道徐州糜贞那里的事情可是陆仁给蔡琰这些人留的最后的一条退路,就是万一都吃不准的话,蔡琰这些人就全都躲到夷州去。这样一来,好歹也能让这些人在夷州过上几十年平静安稳的小日子,陆仁也算是对得起留下来的这些人了。
只是现在嘛,陆仁的事却被一个新兵蛋子给拦了下来,陆仁实在是有些无语。按说陆仁这个时候发发脾气、摆摆官威不是说不行,但是在曹操麾下的这几年多混下来,陆仁却又很清楚这个时候千万别去耍什么官威压人的事,因为曹操重法治,最欣赏的就是这种在工作上认认真真、一丝不苟的人。再说了,现在的陆仁也实在是犯不着和这样的小兵卒去斗什么气。
另一方面,陆仁差人回去取治粟都尉的印绶,也不仅仅只是为了进一下府衙的门,如果是那样的话可真没有那个必要。事实上陆仁若是想给刘备下点绊子的话,必须要有个合理的借口,同时还得是用正式公的形式给弄出来。而正式的公,就需要陆仁的印绶。
陆仁的时间有点紧,所以原本的打算是一头派人去取印绶,自己则先在府衙里面把公什么的先拟好。不出意外的话,自己这里的公一拟好,那头的印绶也正好送到。但现在看来真的是人算不如天算,哪都没问题,却在几个小小的门卒这里耽误了时间。
“真他妹的……难不成真的是因为我过份的影响历史进程,结果老天爷就在有意的给我来点天意的修正?呸呸呸,我是无神论者,居然还迷信这个?”
老实说,陆仁这也是有点气急之下使得条理有些不清了。本来想干脆就此罢手,让这些事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可是之前已经弄出了些动静,现在不把事做下去好像有些说不过去,也算是典型的为了圆一个谎言就得用许多个谎言去弥补。
因此陆仁只能是叹了口气,再想了想之后向门卒问道:“且容我问询一下,大司农府衙中的诸令、诸丞,有哪几位现正在衙中理事?”
门长稍稍的犹豫了一下,还是向陆仁报出了几个人的姓名,而陆仁一听到“盐市令范通”时便打断门长的话道:“就他了。相烦通传一声,就说……就说陆仁求见。”
现在这个时候……还是别拿官职什么的出来了。
“……”
陆仁的这种姿态着实让这些新兵蛋子有些吃不准,而门长也不算太笨,看看面前这位看上去有些吊儿郎当的人,觉得这位爷搞不好真的就是陆仁,一时间不敢再怠慢半分,马上就命人入衙去通报。过不多时,某个官员急匆匆的赶至门前,一见到陆仁的面马上就慌不迭的一揖到地道:“下官范通,参见陆仆射!”
这个盐市令大概等同于现代的城市商业部主任,而这位范通之前陆仁在担任许都令的时候可算是陆仁的下属,参与过详细的规化许昌的商业区域和相关诸事,所以他与陆仁之间非常的熟捻。在陆仁被罢官去了萌村,范通碰上处理不了的事都会去找陆仁求教。
此外范通因为职务的关系在各个单位跑得次数多,也多多少少能从荀彧、满宠那里看出来陆仁早晚是要升调回来的事,所以对陆仁从来就不敢怠慢半分。当然范通从陆仁的身上也捞到了不少还算是合法的好处。
而现在呢?先不提陆仁的治粟都尉一职在现时点的实际意义其实已经等同于大司农,是大司农府中的顶头上司,就算是尚仆射一职那也是高出范通那小小的盐市令多品秩的官职。现在突然听门人说陆仁来“求见”,以范通对陆仁平日习惯的了解,马上就知道衙门那里可能是出了什么样的状况,再笨也能马上就反应过来情况不妙,还不急得跟什么一样的赶将出来迎接?
陆仁本来是想很不耐烦的向范通说“你告诉这几个新兵蛋子我是谁,有没有资格、能不能进这大司农府”,但想了想还是别搞得那么威风的好,就改了口向范通道:“这些人视事忠勤,就别责怪他们了。不过以后嘛,但有值守新人,一定要让脸熟的老兵带着,别再发生今天这样的事情就好。这要是真碰上什么十万火急之事,却在这里耽误了时间可就不好了。”
范通一听这话汗都下来了,不管是于公还是于私他哪里敢得罪陆仁?不过这时却也想起不久前大司农府衙换防了一批新来的士卒,陆仁又不是天天在大司农府里呆着,这些新兵蛋子是没几个会认识陆仁的,于是乎马上就向那些个门卒瞪眼喝道:“你们这些人真是目中无珠!这位便是陆义浩陆仆射……”
还想接着往下骂,陆仁却挥了挥手打断范通的话道:“行了行了,我都说了不怪他们,是我自己总是在外面跑,新来的人会不认识我而不敢放行也在情理之中。到是这些人能如此的忠于职守令我很是放心嘛……好了,闲话少提,办正事要紧。”
“小人有眼无珠,请陆仆射恕罪——”
连门长带门卒还马上就跪下谢罪,但陆仁实在是懒得去计较太多,说实话也没时间去计较,于是摆了摆手就大步入衙,一边走一边心中暗道:“我靠!为这么点事居然就耽误了我这么多时间,真是他吗的郁闷到家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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