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L8停在了一栋独栋别墅外的马路边上,方玉熄了火,说:“到了。”
据我目测,这别墅少说也得有六七百平,放到市场上,价值至少上千万。
进门之后,接待我们的是一个穿西装,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这男人看上去质彬彬的,给人第一眼的感觉很不错。
方玉给我和那男人做了简单介绍,他就是那慕容先生。
“听方姨说你在古玩鉴定这方面很有造诣,前短时间我收了一幅画,想拿给你鉴赏鉴赏。”慕容先生取了个长盒子出来,那里面装的,应该就是他要我鉴赏的画。
就让我鉴赏一幅画,这并不是什么说不出口的事啊!方玉给我卖了一路的关子,一直不肯说,有意义吗?
在我正对此有所不解的时候,慕容先生把画给打开了。
一看到那幅画,我顿时就愣住了。
《锦鸡图》?这就是从我手里出去的那幅《锦鸡图》!画怎么跑到慕容先生手上去了?而且他还专程让方玉把我叫来,让我鉴赏。
“这画有什么说道吗?”见我愣住了,慕容先生彬彬有礼地对着我问道。
“宋徽宗时期的东西,出自宣和画院,不过没有落款,应该是张草稿。”我说。
“我要问的不是这个说道。”慕容先生的脸上依旧挂着微笑,但此时我总觉得,他那笑里面,似乎藏着一些让人捉摸不透的东西。
“那是什么说道?”我问。
“此画从何处而来?”慕容先生问我。
“是慕容先生你拿出画要我鉴赏,此画从何而来,你显然是比我清楚的啊!”我道。
“给我画的那位,说此画出自方圆斋。要不然,我也不会让方姨专程去方圆斋把你请来鉴赏了。”兜了一圈,慕容先生终于是把话给挑明了。
“这画是别人卖给我的。”我说。
“谁卖的?”慕容先生追问道。
“按照我们这一行的规矩,是不能说上家名讳的。”
《锦鸡图》是白迁从墓里弄出来的,不出卖上家,是收贼货的规矩,坏不得。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更何况,规矩这东西,跟命比起来,那是不值一提的。”慕容先生这话,有点儿像是在威胁我啊!
“有什么话就直说,拐弯抹角的我听不懂。”反正话都已经挑明了,索性就说得更清楚一些。
“宣和画院专供皇室,就算只是草稿,那也是属于皇室的。这幅画既然出自宣和画院,其主人跟皇室的关联必是很紧密的。”慕容先生顿了顿,道:“皇室之物,可不是寻常百姓拿得住的,更不是一个人能吃得下的。”
我好像听明白了,慕容先生跟我扯这么半天,说得直白一点儿,他就是想要分一杯羹嘛!
“规矩既然立在了那里,无论如何都是不能坏的。至于你说的皇室之物什么的,我并不清楚。方圆斋做的,是左手进右手出的生意,最多就只赚一点儿差价。寻常百姓拿不拿得住,一个人吃不吃得下,与方圆斋是没什么关系的。”我道。
“你回去好好考虑考虑,想好了可以跟方姨联系。”慕容先生大手一挥,这是要送客了。
还以为他会难为我呢?结果他没有。
“慕容先生是个什么意思啊?”回到gL8上面之后,我一脸不解地问方玉。
“一个人吃不下,拿出来共享,可以多交很多朋友,也能得到很多的帮助。”方玉说。
“你这是在说,慕容先生也对盗墓这种事感兴趣?”我问。
“这世上没有对宝贝不感兴趣的人,更没有对钱能无动于衷的人。”方玉很认真地看向了我,道:“慕容先生的本事与手段,我是很清楚的。要能跟他交朋友,绝对是你的幸运;倘若朋友没交成,反而得罪了他,对你来说,可就不是一件好事了。”
交朋友讲究的是双方自愿,听方玉这意思,慕容先生这朋友,我似乎不交不行啊!
“我最喜欢交朋友了,要能跟慕容先生交上朋友,那可就等于是攀上了高枝啊!只不过,古墓的信息,我确实一点儿都不知道。”我道。
“跟我说没用。”方玉微微笑了一笑,说:“慕容先生不是跟你讲清楚了吗?让你好好考虑考虑,什么时候考虑好了,什么时候来找我。”
方玉没有把我送回跳蚤市场,她把我甩在了步行街的街口,说那里无论是打车,还是坐公交都很方便,让我自己回去。
这是个什么事儿啊?跟着她跑了一趟,半点儿好处没捞着,受了一肚子的气,最后还得自己出打车费。
亏!跟方玉去锦绣山庄这一趟,真是亏!
“这么早就回来了?”
一回到店门口,阎菲菲便笑吟吟地迎了出来。
“谁都知道我这人晚上会招鬼,除了菲菲姐你,是没人愿意留我吃晚饭的。这不,趁着天还没黑,他们就打我回来了。”我自嘲了一句。
“他们?哪个他们?”阎菲菲问我。
“一个住在锦绣山庄,叫慕容先生的家伙。”我道。
“他?”阎菲菲这语气里透着一股子吃惊,似乎她知道慕容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