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沉沉的天空中,黑压压,如同铅云一般的幽魂群,不断盘旋,如同盯上了腐尸的秃鹫一般,围聚在一起。
而这下方,一名穿着宽袖长裳,面留长须的中年男子,悬浮立于半空之中,浑然不动,似乎不知上方的幽魂,已经把他当成了猎物。
这高空之中,魂风烈烈,吹得衣袂翻滚,宽袖飘飘,但中年男子却只专注于举起在手中的一个方形与长筒状组合在一起的物件,朝着下方的坡山村照视。
如果宋笺秋或者周青离看到了这名中年男子手中的物品的话,立即便能认出来,这不就是单反相机吗?!
而中年男子在将镜头对准坡山村时,一根手指也在不断的按下快门,发出轻微的咔嚓声响,与阳间的相机几乎一模一样!
实际上,现代阳间的科技产物,早已在不知不觉间渗入阴间了。
虽然这里并没有发展出太高的科技,但类似于照相机这种原理简单的科技产物,还是能够很轻易的形成仿制的,即便没有胶卷,没有电池,但魂力既然是一种能量,那它自然也就能够用来驱动机械。
其实,用魂力驱动的真正机械,已经在阴间有了,只是因为流通不便,还没形成规模而已。
中年男子用着镜头硕大的单反相机,身上却穿着明朝汉制的衣服,看着实在是有种格格不入违和感,让人一时间无法接受。
中年男子站在这高空,却像是个八卦记者一般,通过镜头,遥望着在一公里远的坡山村。
他移动着镜头,对着远处一阵拍摄,拍上一段时间后,才抬头望了眼天空聚集的幽魂,估摸着它们可能忍不住要攻击他时,直接把相机往宽袖中一藏,转身便离开了。
他飞行时,也依然是站立而行,犹如仙人一般,速度虽然不快,但却有一层薄薄的淡蓝色的,护罩般的能量罩,护住全身,不仅抵御住了飞行时形成的强劲魂风,而且一些在他经过时,被惊动,然后朝其发动了进攻的幽魂,也都被护盾所抵挡住,只能追在后面,不断的抓挠护盾,却丝毫无法伤害到里面的人。
中年男子也任由这些幽魂徒劳的攻击护盾,而不驱逐它们。
虽然途中不断有幽魂离开,但也不断有幽魂加入,于是一时间,他身后看上去倒像是在冒着黑烟一般,不明就里的人估计会以为烧起来了。
一路朝着西北方向而去,地面一座座高山、荒原,一座座村庄一一掠过。
不久后,才有一座拥有高大城墙的城市,出现在大地上,二十多米高的城墙异常醒目,高大的城门上,更有一面巨大的牌匾,上大楷:罗城,二字。
从高空望去,可以看到罗城城门大开,不断有穿着各色或华贵,或普通衣物的民众,或赶着马车,或挑着担子,进进出出,显得十分的繁忙。
中年男子降落在了附近的一个小山坡上,脚步匆匆的进了城,融入了人群之中。
不久后,这名中年男子出现在一座占地广阔,十分华丽的城府之中的大厅里。
一名看模样只有二十多岁的年轻男子,正一张一张的抽看着手中的照片。
这照片上的人物,赫然能够看见宋笺秋周青离和逍遥仙三人,有时候是三人一起,有时候是独自一人,或两人。
有在练剑时的,也有练枪时的,更有三人在外面帮忙搭建高台的照片。
虽然中年男子拍照时距离坡山村足有一公里多远,但他拍出的照片却出奇的清晰,而且竟然还有一些近景特写,感觉比现代科技的产物相机,还要厉害。
一张张照片抽看过去,之前拍照的中年男子只是站在原地,一声不吭,等待着坐在椅子上的年轻男子发话。
在阴间,外表看上去的年龄,是无法判断出一个人的准确年龄的。
而眼前这名年轻男子,却正是罗城的城主罗周宇,这样一名在罗城只手遮天,掌控一切的人,自然不可能年轻,即便他外表看上去年轻。
罗周宇对于周青离的照片一般都是快速掠过,但在看到宋笺秋和逍遥仙的照片时,却往往会多看上一会儿,然后才会切换过去,如果有特写的话,便会看的更久了。
十多张照片,看了有小半天。
最后,他把这些照片往边上的条几上一扔,站在下面的中年男子立即便知道对方有话要说,连忙恭敬的问道:“城主大人有什么吩咐?”
“就这样三个人,让魏冢五个人狼狈而归?”罗城既然会叫罗城,而城主又叫罗周宇,那自然也就意味着,这座城市,是罗周宇一手发展壮大起来的。
能够从一座小村子,发展成一座大城,能成功者绝对不是可小视之辈,如果没有一定的实力,根本就不会有人愿意追随。
“按照魏队长的描述来看,应该是那个手中提着红葫芦的女子出手打败他们的!这一男一女,应该不是很厉害!”中年男子开口说道。
“你有什么意见?”罗周宇沉思了片刻,开口问道。
“听秦非乘说,这宫装女子的手中有一件十分厉害的灵器,似乎十分沉重,砸落在地足以引起地动山摇!但这手提红葫芦的女子,十分厉害,水系魂术出神入化!我觉得,还是不能小视!”中年男子说道。
“这手提红葫芦的女子,总感觉好像在哪见过?”罗周宇皱着眉头,说道。
“城主大人或许是见过相似之人?”中年男子说道。
“可能吧!”罗周宇摇摇头,不再细想,只说道:“这红葫芦女子是偶然碰上另外的一男一女吧?”
“是的!”
“那他们本来就不是一伙的!”罗周宇说道:“既然这红葫芦女子那么厉害,那我们就不要硬碰硬,这样划不来……你先找人跟踪他们,等什么时候分开了,再作安排!”
“是!”中年男子接下命令,转身便离开安排去了。
中年男子离开后,罗周宇却是坐在椅子上,定然不动,似乎是陷入了沉思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