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宗祠出来陈觉看见了两栋风格迥异的别墅,搁在满是老旧村屋的农村里显得格外扎眼。
跟二叔一聊才知道这两栋别墅的主人。
正当着宗祠对面的这栋别墅是陈村的首富陈宏伟修的,这人是陈村的传奇,高考恢复后的第一批重点大学生。
毕业后在帝都打拼混出了名堂,据说办了个大集团身价好几十个亿。
从村里到国道新修的水泥路就是这家人赞助的大半,还有之前的宗祠翻新、后山一处寺庙的修建也都是陈宏伟家拿的大头,陈村首富名副其实。
要知道,温市这边想在乡下宅基地上盖别墅没那么容易,不是你想拆就能随便拆的。
想在原址上盖新房,除了需要老宅年份达到危房评定之外,还必须要有关系人脉去疏通,要不然单纯跑腿批手续就能卡普通人好几年。
目的也很简单,农村人要都自拆自建了,泡沫一样的房地产谁去兜底?
按照二叔的吹嘘,陈宏伟之前刚要在村里起别墅,县里直接派专人下来送手续和房本,这背景放在陈村属实是通了天的。
至于挨着近的另外一栋别墅,则是陈龙三兄弟发家之后修的。
两者一对比非常有趣!
村首富家的别墅低调内敛,外面围了一堵挂了大白的院墙,只有些绿藤果树从墙沿的琉璃瓦上冒出来。
另一个村霸家则是暴发户姿态,直接用镂空的铁艺栏杆围了起来。
站在村道上院子里一举一动都能看见,生怕家里的大别墅被村民看不到似的,属实是有点照猫画虎不伦不类。
……
由于看到了两栋别墅做参考,回到老宅后陈觉心思也有点活络了起来。
自己老宅那片宅基地年份上绝对是够的,而且紧挨着后山竹林,穿小路就能抵达后山的水地理位置非常好。
原本老宅边上还有池塘小溪,站在阳台上还能欣赏远处的飞云江景,视野非常开阔。
要是把老宅推平了再盖个村首富家类似的别墅住起来肯定舒服。
最主要的是陈觉兜里有款了,砸个几百万在老家盖别墅也不算什么。
惟一的麻烦就是隔壁的那栋铁皮厂房,有工厂在自家边上作业,修再好的别墅都没心思在这边居中。
“得找机会把这个破厂整走才行!”陈觉心里暗暗嘀咕。
……
由于隔壁的锻压厂轰隆隆不停,在老宅里呆久了容易心烦,陈觉只好和二叔一起在家中简单清理收拾了一下,之后就拎了扫帚、锄头、镰刀上了后山。
后山的这片水风景极为怡人,蓄满水后犹如深色的镜面一样倒映着群山,与蓝天白云融为一片,偶尔有白鹭掠水而过泛起缕缕涟漪,只是看一眼就心情平静。
被县里拨款后,水沿线还修起了塑胶步道和仿古的凉亭,靠着水堤坝往下还能见到不少城里来的钓鱼佬在垂钓、露营野炊。
至于水的叉字路口还修了一座金碧辉煌的寺庙,这是村民和一些信徒集资盖的,每逢节假日有不少人来这里烧香拜佛。
寺庙门口打着“雾岭寺”的招牌,全天开放的禅院内还撘了类似小区里供人健身的运动器材,能看见穿着黄衣的僧人在里面进出。
由于是在山的背面,上到水之后普通人已经很难再听见村里的工厂喧嚣。
偶尔能听见几下大吨位锻压机冲锤敲击的响动,也像是雾岭寺里发出的晨钟暮鼓一般,山上山下仿佛是隔开了两处世界一般。
“叔叔,我看水这边怎么没有人盖工厂?”
“有什么说法在里面吗?”陈觉沿着山路继续上爬。
回首一望陈村内零星遍布的村屋已经被那些违建的铁皮厂房挤压地没了多少空间,但凡再过些年头,村里的青壮年都搬去了移民村,估计这整片村落都要随着历史的推进而慢慢消逝。
“咱们这水是饮用水源,规定了水位线上不能盖东西。”
“之前修这个雾岭寺的时候都被人查了好多次,最后还是把地基打到了水位线以下才给盖起来。”
“陈龙、陈虎他们胆子再大也不敢把厂修到水上,一修立马有人过来拆。”陈宏业解释起了农村里的门道。
常年在外漂泊的陈觉,压根就不了解这些沟沟坎坎。
……
大概爬了十几分钟山路,陈宏业已经累地气喘嘘嘘。
由于干了一辈子泥瓦匠体力活,上了年纪后身体素质下滑的厉害。
陈觉见状就把二叔手里的工具全部接了过来,等爬到家族的坟头后就让二叔坐着歇息,他自己抡着锄头、镰刀开始利索地清理起了坟边的杂草。
陈宏业见状也是一脸感慨:“唉!陈超有小觉你一半懂事就好了!”
陈觉闻言也是默不作声,心想着自己那位堂哥在这些年里估计没往二叔家里祸害。
……
温市这边修的坟都是酷似太师椅的样式,从曾曾祖父开始开枝散叶,一脉一脉往下延续,一家几代人全部葬在一起,一般只有出了三辈五福之后才会另选风水宝地。
不过由于水被纳入了景区开发,山上已经不能再修新坟,陈觉百年之后想落叶归根埋在这儿就得买最里面的一处公墓了。
把祖坟边上野蛮生长的杂草、枯树清理干净,陈觉又拿着扫帚扫了扫上面的灰尘。
看着最底下的两个偏新一点的坟碑陈觉心中颇为感慨。
杭漂这么些年一直浑浑噩噩,清明放假都很少回来,也只有等过年的时候才会偶尔上来替父母扫一扫墓。
到了三十而立的年纪,外加觉醒了属性面板,陈觉这才意识到人在世上最重要的并不是金钱物质,而是身体的健康和对亲人、爱人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