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云澈陷入自我怀疑,险些道心崩碎的时候。
丞相府。
邢老登一改面对云澈和闻政时候的云淡风轻,阴沉地快要滴出水的脸庞上,面部肌肉一颤一颤,一路上碰见的下人,看着这样式的老爷,没有一个敢直捋虎须的,都战战兢兢的行礼,生怕行差踏错一步,成为愤怒的老爷发泄的对象。
这样一来反倒更让邢浩的怒火更上一层楼,如同将要爆发的火山,却一时半会找不到出口。
等到邢浩一回到自己的房,彻底没有了旁人的时候,便开始了疯狂地打砸,将一切能够触及的物品扫落在地。一时间,瓷器碎裂声、架倒塌声此起彼伏,整个府邸都被这股狂暴的气息所笼罩。
识趣的下人们早在看见邢浩难看的脸色时候,就已经远离房了。
即使是这样,也依稀能够听见远方传来的动静,心中虽然惊恐万分,但却没有一个人敢靠近。
他们心中都很清楚,靠近的下场是什么。前车之鉴,就在不远的过去。
如果此时能够有胆大仆人过来瞅一眼,可能就会在生前得到一个了不得的关于西秦王朝丞相的秘密,可惜的是,这个秘密带不出丞相府。
房内,一片狼藉之中,邢浩却并不像想象之中那样的愤怒,而是平静的坐在桌前,查看着一些消息。
就在此时,一个神秘的黑衣人悄无声息地出现,大大咧咧的直接从狼藉的各式垃圾中抽出了个躺椅,熟练的好像在自己家一样,舒舒服服地躺了上去,黑衣人这才缓缓开口,沙哑的声音带着一丝调侃:
“丞相大人,您这是何苦呢?脾气总是这么大,说了多少遍了,别再拿这些瓷器撒气了,值不老少钱呢。”
邢浩猛地抬头,眼神似欲要择人而噬,愤怒斥责道:“你还有脸开口?你们怎么办的事?说好的废物呢,这他娘的是废物!你们不是一向以情报闻名吗,怎么到我们西秦就不行了,就这点实力,很难再让我和你们合作下去!”
黑衣人原本轻松写意的神情,也带上了一丝凝重,认真开口道,:
“丞相大人,这您可真是冤枉我们了,选人的时候您可是也点了头的,怎么现在一出事,就只把锅往我们头上甩,没您这样子办事的。”
邢浩的脸色更加阴沉:“当时确实,可昨天晚上,皇后设宴请那小王八蛋的消息不是传给你们了吗,怎么还头铁往里面冲?还给八皇子一个玄阶灵兵,就这么搭进去了?你们是怎么办事的?这损失谁来承担?”
黑衣人耸了耸肩,不紧不慢地回应:“丞相大人,既然损失已经造成,现在说什么也都晚了,最重要的是如何挽回局面。而不是在这里互相甩锅,追究是谁的责任!”
邢浩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你说的对,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邢浩沉默了一会,才又缓缓开口,
“虽然八皇子的命星境是临时提升的,但好歹也是入了先天,云澈那小子来上朝的时候,可是一点气息都没有乱的,他绝对不是一般的命星境,保守估计也夯实了两年根基了。”
黑衣人轻轻点了点头,他的声音突然变得严肃:“丞相大人,再给我们一些时间,云澈的变化,绝不是他一个人就能做到的,众所周知云澈的先天天赋并不出色。他的背后,或许有着我们不知道的力量。”
邢浩沉默了,他知道黑衣人的话不无道理。他走到破碎的窗边,望着外面的夜色,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你说得对,”邢浩沉声说道,“我们需要重新评估云澈的重要性。你说,有没有可能,他背后的势力,和你们是一样的?”
黑衣人瞳孔一震,沉默了片刻,缓缓开口,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如果是这样的话,事情就棘手多了,我必须立刻向上面汇报。”说完,身形一动,就要离去。
“哎,八皇子那边,绝对不能让他牵扯到我们身上,你明白吗?”
邢浩叫停了黑衣人的动作,然后缓缓开口,字斟句酌地下了命令。
黑衣人也十分郑重地点了点头,随后身形一闪,如同幽灵般消失在夜色中。
邢浩默默地看着黑衣人消失在夜色中,踱步回到桌前,开始整理自己的思绪。他知道,这次的失败只是一个开始,云澈的突然崛起已经不经意间打乱了自己的全盘部署,接下来的每一步,他都需要走的更加谨慎,更加狠辣,才能确保万无一失。
邢浩沉思片刻,开始写起了密信,他的笔尖在纸上飞快地舞动,每一个字都充满了决断和杀意。
而在房的一角,一个破碎的花瓶静静地躺在地上,它的碎片映照着邢浩的脸庞,显得格外冷硬。
邢浩很快封好了密信,一声口哨,便不知从何处招唤来了一只信隼,一边投喂了一块血红的肉块,一边抚摸着信隼的羽毛。
看着信隼叼着肉块,囫囵吞下,邢浩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将密信藏在了信隼腿上,放飞了信隼。
转过头来的邢浩,不经意间又瞥了一眼那个破碎的花瓶,心中突然涌起一股冲动,他大步走了过去,一脚将其彻底踩的粉碎。
只是,邢浩和黑衣人都没有发现,在房的阴影处,一个中年士打扮的蒙面人,几乎全程直播了两人的密会,甚至不经意间,悄悄在黑衣人身上留下了印记。
此时看着整理好了着装,已经在喊着下人来收拾房的邢浩,蒙面人知道,继续留下去也不再有什么收获了。
于是身形一动,整个人竟慢慢地变得透明,直到最后完全消失在了原地,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很快,丞相府的下人们就在邢浩骂骂咧咧的催促中麻利的收拾好了房,伴随着最后一盏灯火的熄灭,房恢复了以往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