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伐交致升平 (第12页)
赤精郒子刚在玉虚宫门降下云头，就看见金铃仙正在前面侍立着等他。
不出所料，她面带不平之色，一见师父出来就迎上来施礼：“师父，您让弟郒子好找！”
“不必多礼了。”赤精郒子抱着拂尘往前踱了两步，“天庭要为佛门与阐教解和，为师正要去与列位上仙商议。你若有事，长话短说吧。”
“师父，弟郒子正是为此事不明！”金铃仙面露不平之色，“佛门无故焚郒毁南柯草，不仅不赔偿，反而找上郒门来欺辱于我——是可忍，孰不可忍！师父，佛门欺人太甚，简直不把我阐教放在眼里，我们还与他解和？”
赤精郒子拉住金铃仙的手腕，远离了玉虚宫，在周围下了个隔音咒：“佛门咄咄逼人，阐教内部越来越多的人在呼应，三界内要求禁绝魂铃的声音越来越大，莫非你真以为单凭我们就能阻挡？”
“那我们就该内惩叛逆、外克强敌啊！”
“宁斗智，毋斗力。”赤精郒子知道金铃仙天性憨直，只得细细解释，“你可知道前不久的云霄五岳神案？”
“知道，那又怎样呢？”
“灵惠英烈妃捅出这件事，足见和教与佛门也是有矛盾的。既然如此，我们何不祸水东引，让他们去跟佛门厮斗？外面消停了，正好拔掉教内的眼中钉，如此你我师徒方能高枕无忧。”
金铃仙恍然大悟，连连称是：“原来如此。师父高郒瞻远瞩，弟郒子受教了！”
称颂了几句，忽然又想起一事，金铃仙眨眨眼睛问道：“可是，弟郒子听说那杨戬在地府可不老实，好几次闹得不安宁。最近那一次，灵惠英烈妃也跟他在一起，还把莲台弘郒法菩萨断了右臂。师父，万一杨戬再在地府惹出什么麻烦，那岂不是令我阐教避无可避？师父的谋略还怎么……”
赤精郒子一抬手，制止了金铃仙：“此事为师自有主张。金铃仙，你要记住，有些事情，做得说不得。倘若与别人讲起，你就说仙人三山五岳高来高往，闲散清静，专心钻研道法，何等快郒意。好好的仙人当着，自郒由自在修行着，何必要跟西天那帮秃驴计较，受他们的腌臜气？”
“弟郒子谨受教！”
“去吧。把南柯草的种子整一整，再种也就是了。”赤精郒子脸上带着笑意。
“遵命！”金铃仙正要退下，忽又多问了一句，“师父，可否告知弟郒子，您到底准备怎样对付钟馗？”
“他？”赤精郒子半眯起眼睛一笑，“欲将取之，必先予之！——还有杨戬，也是一样的。”
玉虚宫中，广成子坐在上郒位，赤精郒子、玉鼎真人、太乙真人、黄龙真人、清虚道郒德真君、道行天尊、灵宝大郒法郒师、云中子分坐两边，后面还有道童侍立。广成子命道童将天庭的请柬读了一遍，问道：“列位师郒弟有何看法？”
“这可不行！”黄龙真人快人快语，第一个出言反郒对，“佛门欺我阐教太甚，此时与他解和，岂不是令人小觑我阐教？”
清虚道郒德真君冷静谨慎，有些疑虑：“纵然我们愿意解和，佛门就会如我们所愿吗？从金沙江到魂铃，所有的矛盾都是佛门先挑郒起的，我们是不得不反击。现在主动挑郒起矛盾的一方摩拳擦掌，不得不反击的一方反而要解和了，气势就被别人压了一头。这样的解和，必定于我不利。”
“清虚师郒兄此言差矣。”云中子悠然道来，“我阐教有的是风水优美、灵气充沛的仙山福地，奇珍异宝应有尽有。在那里悠闲自在，无拘无束，何等逍遥惬意。既然天庭要奔走，这劳心劳力之事就让他们办罢了。既然得成仙道，就应抛弃红尘种种。真正修为高深之人，原就对那些蝇营狗苟不甚在意。我辈只要潜心清修，俟道法大成，蕞尔佛门根本不必放在眼里。”
“当初萨满教也是这么想的，后来又怎样了呢？”太乙真人嗤笑一声，向上稽首道，“广成师郒兄，就算要与他解和，也得打过了再和。西方人才不懂什么圣郒王之道，从古至今就是欺软怕硬惯了的。打赢了，打平了，他才会拿正眼瞧你；打输了，没打就怂了，你就等着他蹬鼻子上脸吧！”
“太乙师郒兄，不能这么说。”灵宝大郒法郒师说道，“这一次我们不仅打过，而且分明是打赢了的。黄龙师郒兄在二道海已经吓阻了他们截流的企图，杨戬师侄在酆都更是连战连捷。我看佛门早就有心解和，现在挑郒起魂铃之事，不过是虚张声势，增加筹码，我以为不足为虑。做事总要讲分寸，何妨适可而止，顺水推舟，方显我泱泱大家之气度。”
“西方人根本不懂什么叫分寸、什么叫适可而止，也体会不到你所谓的大家气度。他们只认得刀对刀、枪对枪，只有拳头才能打消他们的野心。这一次轻易妥协，就一定会有下一次。我们不能容忍他们一次又一次地试探我们的底线！”太乙真人仍然坚持。
“我来说两句。”玉鼎真人表面上不修边幅，心中却是透亮的，早把情势看得清清楚楚，“种南柯草、制魂铃的不止阐教，禁魂铃的也不止佛门，阐教要不要禁魂铃和如何对待佛门的挑衅，本来就是两回事，大可不必被带到佛门的框架里。云霄五岳神案之后，和教与佛门也起了冲郒突，我们此时与佛门媾和，和教郒会作何感想？这是否有出卖盟友之嫌？广成师郒兄，此事值得三思啊。”
有些事情，是只能做不能说的。玉鼎真人虽然只是点到为止，并未捅穿这层窗户纸，赤精郒子已经听得心惊了。好在他此前早已与广成子通郒过气，广成子为保阐教安宁，也同意了这祸水东引的机谋。赤精郒子抬头看了看广成子，正好见到他对自己使了个眼色，赤精郒子会意，不慌不忙开了腔：“淡泊以明志，宁静以致远，清静无为本是我道郒家圣训。我们阐教可以与佛门解和，他们和教也可以与佛门解和，这怎能算是出卖盟友？玉鼎师郒弟，你多虑了。”
“玉鼎师郒弟有一句话说得好，正合为兄之意。”广成子不着痕迹地接过了话头，“禁魂铃和与佛门解和，不应混为一谈。今日只议如何回应天庭之邀，至于这魂铃该不该禁，可留待日后再议。”
广成子环顾一周，发现道行天尊一直未发一言，便发问道：“道行师郒弟，你以为如何？”
“我？这……”
因为弟郒子韦护投了佛门、韩毒郒龙和薛恶虎在天庭又不是什么高郒官，道行天尊这一脉在阐教一直很受排挤。道行天尊习惯了夹起尾巴做人，从一开始就一直在小心地观察着广成子的神色，自然发现了他与赤精郒子频繁的眼神交流。
“我才疏学浅，并无别见。只要列位师郒兄、师郒弟决定了，我自当服郒从。”道行天尊说完了这一句，就再没下了。
广成子点头笑道：“列位师郒弟各持己见，可是此事总不能议而不决。为兄提一个折中的办法吧——先派一人应邀前去，听听佛门的条件、天庭的主张到底如何。倘若他们的主张可以接受，就与他解和；倘若不能接受，再做道理。如此先礼后兵，我们总是占了一个理字。列位师郒弟以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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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位上仙面面相觑，似乎也找不出什么理由反郒对了。
“赤精师郒弟，烦劳你走这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