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鼎是毁约人可以不留阴影于道心的一种方法,更是一种仪式。
而焚鼎这种仪式,只有被毁约者才有资格提出。
如果两名修行者有了某个约定,因为某个原因其中一人想要反悔,而另一人却反对,两人没有达成协议,毁约者又要执意毁约的话,那么被毁约者便有资格向毁约者提出“焚鼎”,让毁约者来破。
焚鼎,顾名思义,诺言重九鼎,便是将鼎焚去之意。
通过这种仪式,毁约者如果能够将焚鼎破去,那么两人的承诺自行毁去,被毁约者理应不能再有任何异议,而毁约者也不会再对道心留下任何阴影;而如果破不了,那么这个约定将会变得永远都无法被推翻,毁约者一生都需被毁约者驱使,直到身死道消,永远都会被这一句诺言所缚……
当然,既然一者主动而一者被动,那么不想毁去约定的一方,自然占据更明显的优势,所以“焚鼎”一事,实无公平可言。
说白了,其实就是一方刁难另一方,而被刁难者还必须得按人家划出的道道来翻身的意思。
想到既然已经提出焚鼎,那么对方一定会千方百计的刁难自己,如何去破成功的可能性都极低。但难道真的要嫁给一个这样的人吗?
周蝶衣扪心自问,坚决的摇了摇头。
“‘焚鼎’一事,稍后再议,且先将轩衣救醒再说。”
周蝶衣长叹一口气,觉得好生疲惫,看了一眼小哨儿,轻声问道:“医师来看过了吗?”
小哨儿方才已经止了抽泣,听到周蝶衣这样相问,又开始抽抽搭搭起来。
“医师刚来过,他说……他说……他说少爷受伤极重,他也没有办法将少爷救醒!”
周蝶衣听到这里,双手紧握,锋利的指甲几乎将掌心刺破,些许处已经殷红一片。
“去,将这夏皇城所有的医师都请到府上来,让他们一起想办法!”激动的周大小姐嗓门大开,一声咆哮震慑屋顶,险些将房中所有人的耳膜震破。
寂静了片刻,小哨儿带着哭腔的声音嗫嚅响起:“刚才……刚才都请过了!”
“什么?……”周蝶衣秀眉一扬,便准备再来上这么一嗓子。
可是她还没出声,便听到一人道:“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整日里胡天大叫,成什么体统,你们姐弟二人一个如此不稳重,一个被人打得昏迷不醒,这周氏宗府的数百年传承,如何能够放心交到你们的手中?”
长须飘飘的周长海一身灰袍,边从门外走来,边带着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道。
周蝶衣刚想出言反驳,不知为何心中一激灵,想起今日周长海以及周满途对她的态度,她便觉得隐隐有些不对。
或许这件事情没有这样简单?
周大小姐天生嗓门大,但却是一个心细如之人,觉察到不对,她当即将心头的怒火压下,伸出手摸向周轩衣的脉搏,装作若无其事,心中却想着或许该将闭死关的父亲请出来了!
云客自始至终一言不,他跟随周蝶衣而来,本来是想着替张素月求个情来得,但见房中气氛紧张,他便一直没有机会说话。
此刻房中终于安静下来,他略一思忖,便准备说些什么。
但想到若在此刻出言说出自己的来路和替被关在囚房中的张素月求情,恐怕顷刻间便会被周家人淹没,所以他看着昏厥不醒的周轩衣,心中突然生出一个想法。
“为了救救张家那个有些痴傻的丫头,看来我要对你以德报怨了!”云客看着一动不动的周轩衣暗道。
“那个,我曾学过一些医术,不妨让我来试试!”云客往前挤了挤,一只手高高举起,生怕最里面的周蝶衣看不到,模样像极了一个民间私塾抢答先生问题的读小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