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心诚将自行车丢给了一旁的那个女人,一个箭步窜进了屋。
只见客厅茶几旁的沙发上,并排着坐了三个外人。
苏旺山及苏晴他们,或坐或站在这三人的对面,都露出一副无奈的苦笑。
这三人中,居然还有一个熟人,正是县一中的校长谢广志,江心诚在一中上了三年学,对这个校长还是有所了解。
在谢广志的一侧,坐着一男一女两个中年人。
那个中年男子,穿着一件蓝白条,衬衫领的t恤,身形有些微胖,戴着一副金边眼镜,发际线已经高到了头顶,举手投足间有一股上位者的仪态。
紧挨着这个男子而坐的中年妇女,穿着一件蓝底碎花的连衣裙,一头小卷烫发高高盘起,气质威严,一举一动都拿着劲,一看就是养尊处优惯了。
刚才的声音,正是出自这个中年妇女之口,此刻,她正指着苏妍的鼻子,脸色阴沉的发出威胁:“我警告你,我儿子若有个好歹,我绝对饶不了你,我跟纺织厂的厂长关系可不错,你最好让你的男人,去派出所把和解给我签了,不然,我让你在乐和县待不下去。”
“马的,敢指我媳妇?”
江心诚三步并两步,走上前“啪”一下,用力打掉了中年妇女的手,讥讽道:“真是好大的官威呀,怎么,你是县委记?”
“在我的家中,明目张胆的斥责我的家人,你有没有素质?会不会说人话?不会说话,就赶紧给我滚蛋。”
从这中年妇女的话语间,他已经猜测出这个人,肯定是胡春生的母亲。
以其跟那戴眼镜的中年男子的亲密坐姿,那中年男子,肯定就是其丈夫,胡春生的父亲。
胡春生的表舅是派出所的所长,不难猜出,其父母的身份肯定不一般。
但,那又如何,自己儿子做错了事,上门求人,还这副咄咄逼人的嘴脸,叔可忍,婶不可忍,真以为自己可以一手遮天,欺霸一方了,他可不会惯着他俩!
“心诚,你别冲动。”
可能是见气氛带着火药味,谢广志急忙站起身,上前拉了江心诚一把,并向其介绍起来:“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胡有才,这位是刘美春,他们是胡春生的父母。”
“白天的时候,你跟胡春生产生了一些误会,现在那孩子还在派出所待着呢,做父母的心里肯定着急,难免有些失态,你要理解一下。”
江心诚本想给昔日的校长一点面子,可这校长的屁股坐的太歪了,他冷笑道:“失态?失态就可以跑到别人家里耀武扬威?她怎么不去派出所大闹一顿,把他儿子直接领回家?!”
“嗯?”
谢广志面色一沉,他以为自己出面,昔日的学生,会卖他一个面子,态度会缓和一些,没想到人家直接驳了他的面子,让他当众难堪,他冷哼一声,一屁股坐回到了沙发上。
这事本来就跟他没关系,奈何,他的儿子在县工商所上班,恰好是刘美春的下属,儿子领导找上门,让他出面,他怎么敢不答应。
面他出了,话他也说了,人情已经到位了,既然双方都不给他面子,他也懒得再管了。
“你就是江心诚?”
刘美春柳眉倒立,听到“县委记”这几个字,她带着怨毒的眸子里,仿佛起了熊熊怒火。
就是因为江心诚一句,与县委记相谈甚欢,她表弟才不敢把他宝贝儿子胡春生给放出来,毕竟县委记南下出差这事,动静闹的很大,相关人员都知晓。
拘留室连个凳子都没有啊,睡觉就躺在冰冷的水泥地板上,她宝贝儿子,何曾遭过这样的罪,这一切都是因为江心诚。
她瞪着江心诚,咬牙切齿的说道:“我不管你究竟跟县委记是什么关系,你今晚必须去派出所,把和解给我签了。”
江心诚嗤笑一声,找了个马扎,大大咧咧的坐在了刘春美的对面,翻开茶几上的一个茶杯,给自己倒了杯茶水,轻轻抿了两口,给了刘美春一个白眼:“凭什么?”
“凭什么?!”
刘美春突然向前一凑,依旧是之前那套说辞,脸色阴森的威胁道:“你今晚若不去,我不但让你没有居身之所,更不会让你有工作的机会,即便你是县委记的亲戚,也不管用。”
“哇哦,你真厉害。”
江心诚鼓了几巴掌,随后,朝着刘美春翘了个大拇指:“吹牛也要有个限度,既然你权势这么大,干嘛还来找我去签和解?”
“求人你都不会求,你怎么还有脸活在这世上,我若是你,早就买块豆腐,拍死自己了。”
“威胁的话,你已经说了好几遍了,那么请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