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小贱婢,怎么就买了这么点菜,就一只烧鸡,还不够塞牙缝,够谁吃?”
“哎呀,让你买包子,你居然买馒头,还就买了3个,你胆是真肥了,我看你皮又痒了吧。”
“老三,老三,你快起来,看看你娶的好媳妇,一点都不懂事,明知道你弟弟一家过来吃午饭,就买了一只烧鸡,三个馒头啊,这不是羞辱人嘛,这个挨千刀的小贱婢。”
“嗯?”
一声声尖锐的喝骂声由远及近,将迷迷糊糊的江心诚吵醒,他有些迷茫的睁开了双眼。
“这,这里是?”
他发现自己身处在一间简陋的屋子里,四周墙壁斑驳而微微发黄,墙根处散发着一股潮湿的发霉味道。
整间屋子除了他身下的床,只有一个带着梳妆台的连体衣橱,一张玻璃面茶几以及旁边的木质长椅,陈设相当的简单。
他明明记得,他身患肝癌晚期,已经病逝在了鹏城肿瘤医院的病房中。
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个地方?
仔细打量着这间不足20平米的屋子,江心诚越看越觉得眼熟,这不正是经常出现在梦中的家吗?
只是这次梦境,怎么会如此真实?难道是濒死的缘故?
当他的目光落在,屋门旁,翻到1985年6月13号这一页的日历本上时,心中突然一颤。
他抬起手,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
“撕!”
脸上酥酥麻麻的剧烈痛感,疼得他呲牙咧嘴。
显然这不是梦!
“重生,我这是重生了。”
短暂的错愕之后,他双眼顿时一红,泪水夺眶而出:“欣欣,悦悦,这一世,爸爸绝对不会再让你俩惨遭毒手,老婆,我一定会好好保护你,让你们娘仨过上幸福的生活。”
“哐!”
便在这时,屋门被猛然推开,一个挽着螺髻,尖鼻猴腮,一副刻薄脸上堆着怒气,穿着一身青色衣服的小脚老妇人,气冲冲的走了进来。
她指着提在手中,用细麻绳拴好的两个纸包,阴阳怪气的向江心诚,挑唆道:“老三,你看看你媳妇苏妍,那小浪蹄子,就买了这三瓜俩枣,她这就是明摆着不拿咱们当人呐,寒碜咱们,这再不打,那可就反了天了。”
看着气得跳脚的老妇人,江心诚双眼骤然一缩,不由的皱紧了眉头。
这老妇人名叫王大花,正是他的母亲,不,具体来说应该是养母,一个刁钻刻薄,自私自利的农村妇女。
江心诚并非亲生,不过,他前世知道这件事时,还是十几年后,从村长儿子口中得知。
王大花之所以抱养他,只是因为连生了两个女儿,为了能转运,生个儿子。
这一秘密,被王大花一家隐瞒的非常严实。
时隔这么多年,再次看到王大花,江心诚依旧满腔怒火,恨的牙痒痒。
就是这个心肠狠毒的老女人,害的他前世的今天,失去了可爱的双胞胎女儿和温柔善良的老婆。
“有烧鸡和馒头吃,还不满足,你咋不上天呢?!”
江心诚抹掉眼泪,缓缓坐直了身子,语气不善的说道。
“对,给我往死了打,她这小……嗯?”
没有得到预期的结果,王大花凶狠的表情一滞,中邪似的瞪圆了双眼,不可置信的盯向江心诚:“你刚才说什么?”
平时,她只要稍加挑拨,这个便宜儿子即便不对他媳妇大打出手,也会呵斥几句,今天这是怎么了?
不错,前世,江心诚在王大花的常年p下,不仅对王大花老两口唯命是从,还对两个便宜姐姐,弟弟,小妹恭恭敬敬。
在王大花的要求下,他自小就包揽了家里的重活,脏活。
那真是起的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干的比牛多,吃的比猪还差。
家里但凡有点荤腥,也到不了他的嘴里。
就连身上的衣服,他小的时候捡两个姐姐穿小的,长大了就拾弟弟穿烂的,工作前,他就没有过一件新衣服。
甚至,上学和结婚,这人生阶段最重要的事情,还是由村长出面,强行干涉下,王大花才勉强同意。
不过,那时他被王大花彻底洗脑了,根本就察觉不到有什么不妥。
他还一度认为家人对他态度不好,是他做的不够好,不够努力。
因此,结婚后,他还一直卑微的讨好着王大花一家。
且,他还要求老婆苏妍对王大花一家要恭恭敬敬,百依百顺。
在成婚第二天,王大花提出让他为其养老后。
江心诚便将王大花,便宜老爹江顺以及年幼的小妹江家燕,从村里接到了他工作的县城,住进了他才分配的宽敞楼房里。
从那天开始,苏妍再也没过上一天舒心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