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岳敖看着窗外说着话,崔旗突然轻轻拉了拉我。
我转过身,看见珠宝城的老板张斌竟然朝我们这走了过来。
“你认识他吗?”我轻声朝岳敖问道。
岳敖摇了摇头,小声道:“不认识,不过这人不简单,看见他脖子上挂的佛牌了吗?”
我仔细看了一眼,张斌的脖子上还真挂着一个银光闪闪的方型牌子,上面有个人像图案,另有些花花草草。
佛牌我听说过,东南亚流行的一种护身符。只不过没过多的了解,只知道这东西和西藏的擦擦佛有些类似。据说此物也有类别,有的出自正统,有的则出自邪路。
我观察着佛牌的时候,张斌已经到了跟前,朝我们三个微微一笑道:“三位,不好意思,打扰了,我呀刚才看见你们三个一直朝外面看,并没走动,是不是我家的东西看不上眼?有什么需求,您们只管吩咐!”
说罢,张斌假模假样看了一眼崔旗,惊讶道:“呦,这不是今天早上那个小姑娘吗?竟然也是我们珠宝城的客人,真是荣幸。小姑娘小小年纪,就敢仗义执言,张某佩服!”
崔旗被这人的浮夸搞得有点尴尬,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你家的东西啊,别的不敢说,玉器还是非常不错的,百分之九十都是上品!”我淡淡一笑,揶揄着说道。
张斌略微得意,颔道谢。我则马上话锋一转道:“张总,听说那个被送到医院的公交车司机疯了?有这事吗?”
张斌一愣,咂舌道:“唉,我也是刚得到的消息,很遗憾,这司机师傅工作压力太大了,开车竟然都做起梦来了,所以说,不要疲劳驾驶嘛!不过,我们公司已经决定了,该承担的责任一定要承认,而且要双倍赔偿!”
这人说话既客气又不张扬,虽然虚头巴脑,却令人并不厌恶。
我轻笑道:“张总果然是优秀企业家,社会就需要你这样的人!”
“过奖,过奖!”张斌笑着摆了摆手,忽然问道:“先生仙风道骨,虽然一身俗装,但是却给人一种脱之感,您不会是修道之人吧!”
我一愣,他怎么知道?按理来说,这就是个商场油子啊,无论如何也识破不了我的身份啊!
“张总想多了,我就是一个俗人,俗的掉渣的人,哪是什么高人啊!稍微懂那么一点阴阳风水而已!”我客套道。
张斌虽然笑着,但是眼里多了一丝忧虑,半开玩笑道:“果然被我猜中了,有修为的人就是不一样,玉树临风,举头投足间透着一股子仙气儿!那刚才先生和两个姑娘看着窗外炯炯有神,不会是在我这看出什么风水上的问题了吧!”
我的心咯噔一声,这货跑过来看来是有备而来,是试探我来了?可是我和岳敖不过就是说了几句话而已,他怎么会单单怀疑起我来了?
“张总……玩笑了……”
我犹豫着正不知道如何回答,一旁的岳敖忽然皱了皱眉,女声女气道:“罗大哥、崔姐姐,我有点不舒服,你们能送我回去吗?”
“好的!”我赶紧应了一声,朝张斌抱歉一笑,和崔旗搀着大脚“岳姑娘”转身出了人群下了楼。
我一开始以为岳敖不过是找个借口帮我解围,毕竟现在“压魂”的想法只是猜测,决不能打草惊蛇,可是到了楼下,我忽然现岳敖似乎真的有些问题,他面色有些苍白,脑门上出了一层虚汗!
“师父,你看他的手!”崔旗也紧张叫了一声。
我低头一看,岳敖的小拇指和无名指就像是结了一层薄冰,而且这冰状物正在朝中指延展!
“别紧张,不要引起别人的注意,赶紧送我回丘山阁!”岳敖身体微微颤抖,低声说道。
说实话,从小看奶奶给人治病,什么样的都见过,三只眼睛的、耳中生蛆的、手臂如木头长出菌类的,可是第一次看见一个人的突然之间手臂硬化好似变成了石头的,有点像是古上说的那种病……
我和崔旗慌忙拦了一辆车,为了不别人看见岳敖的病症,我特意把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给岳敖裹了上。上车的时候,我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就在我们刚才站立的位置,我看见一个身影正在瞧着我们,那人正是张斌!
“师父,丘山阁,快点!”我将一百块钱拍了过去。
这里离丘山阁不远,那司机本来嫌近不想走,一看大红票子这才启动了车!
“走后门!”崔旗颤声补充了一句!
我偷偷掀开我的外套看了一眼,此刻岳敖的双手已经硬化了,脸上蒙着白霜,就像是石雕之物!
几分钟后,下了车,岳敖已经移不动自己的双腿了,我干脆直接将他扛了起来。说真的,这个本来瘦削的少年,此时在我的身上犹如一块巨石,坚硬冰冷!
我叫了几声岳敖的名字,岳敖却已经全无反应。
崔旗跑上前叫开了门,猴子探头一看自家少爷,面露慌张,似乎马上明白了什么,赶紧前面带路,直接引着我下了一件地下密室。那是一个用黄铜打造的方型容器,猴子让我将岳敖端放在其中,马上打开了墙壁上的开关,顿时四五根水管同时涌出热水!
岳敖坐在那一动不动,犹如石人,
那可是滚开的热水,一瞬间整个地下密室升起一团团白雾,水渐渐淹没了岳敖的身体,猴子一边喃喃喊着“无量天尊、阿弥陀佛、真主、阿门”祈求着,一边朝里面泼洒药物,这些药物我倒是都认识,诸如藏红花、雪莲、虎骨之类,其中还有生姜和黄色的液体,我估计应该是童子尿!
一直到整个铜器放满了开水,水下开始咕噜咕噜冒起了水泡,就像小苏打在溶解一般,几乎是几十秒之后,水上的哈气已经不见了,我伸手试了试,里面的水温已经不足五十度……
“罗兄,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突然,水里的岳敖一仰头,探头出了水面,朝我尴尬一笑说道。
我此刻已经明白为什么岳家会衰落,会低调至此了,因为,他们的掌事人得了玉甲症。一个堂堂的玉王,竟然被玉反噬了,这话说出去谁信啊!
“为什么会这样?”我不解地问道。
岳敖扭动着僵硬的脖子,轻声道:“说来话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