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子祁靠在朱红色的栏杆边上,看着那辆渐渐驶入桫椤林的马车,清泉无澜的眸眼,略略幽深了一分。
直到马车彻底消失在视线中,玉子祁才收回眸子,看了一眼玉如烟,“小姑姑。”
玉如烟回过神,宁静温和的面容此刻有些复杂地看向玉子祁,轻柔的声音带了几分纳闷和不解,“子祁,你……你和连枢,你们两个……”
停顿了几下,都没有将这个话题问出来,似乎是不知道应该如何开口。
“小姑姑,有些事情不能只看表面的,我和连枢之间,关系没有你们想地有那么多的深仇大恨!”玉子祁的嗓音很淡,就想是从天际飘过来一般,风一吹,就消散在了空中。
就连同坐在凉亭中的玉如烟,都觉得自己有些听地不怎么真切。
玉如烟眸眼静静地看着玉子祁,没有说话。
不过,玉如烟到底也不傻,不仅不傻,还聪明得很,微微蹙了一下眉眼,直接就联想到了五年前的事情,目不转睛地盯着玉子祁,嗓音也微沉了几分,“那五年前宫宴之上,你们之间是怎么一回事?”
玉子祁清雅如画的面容与眸眼都是淡淡的,那种云淡风轻的不甚在意,“与五年前宫宴一事无关。”
玉如烟眉拧地更深了一分,似乎不太能理解玉子祁这句话语的意思。
见玉子祁没有任何要为她解惑的意思,玉如烟也没有继续询问这件事情。她最大的优点就是,在别人不愿意的时候,不会对一件事情打破砂锅问到底。
不过,她现在至少知道了一件事情,子祁和连枢之间,关系并不若外界传言那般水火不容,甚至还可以说,有那么几分交情。
或者,都不止是几分。
至少她就从来没有见过子祁对谁那么好!
沉默了片刻之后,玉子祁看向凉亭之外。
薄橙色的夕阳无垠地撒落在湖面之上,水波随着清风拂动之间,一片柔暖的粼粼波光。
玉子祁自衣袖之间取出了一片碧绿色的梧桐叶,叶子硕大,茎纹脉络都看地一清二楚。
这是他之前在连枢头上取下来的梧桐树叶。
放在手中细细地把玩转了片刻,低敛的眉眼之间,不知何时染了一抹幽幽浅浅的笑意,唇角都扬起了一抹清越浅水的淡笑。
恍如流星划过幽暗的天际。
惊艳到令人移不开眼。
连枢!
削薄的嘴角一勾,心中缓缓念出了这两个字。
然后神色恢复了往日的淡然清薄,抬眸看了一眼玉如烟,“小姑姑,起风了,这里凉,还是早些回去吧!”
玉如烟点点头,看着玉子祁嘱咐了一声,“你自己也是,你的双腿不好,平日里须地注意一些!”
另一处。
马车离开之后,在僻静的道路上缓缓地行着。
“打劫!”
忽然,一道凶神恶煞的声音缓缓传来。
紧接着,一个藏蓝色的身影挡在了马车前面,面上带着狰狞的面具,手中还拿着一个……树杈儿!
出岫一拉缰绳,“吁”了一声,骏马在原地踏了几步,缓缓停了下来。
“打劫,快交出你们这里最值钱的东西,否则的话,保准你们都见不了明天的太阳!”那道藏蓝色的身影已经是恶狠狠地开口,话语中还带着威胁。
甚至还时不时地挥动了几下手中的……树杈儿!
没有半点……威慑可言。
出岫默默地看着拦在马车面前的人,俊朗的脸上,表情有些难以言说,然后面无表情地道:“没钱。”
“没钱,那就劫色,马车内那个穿着一身骚包红色衣服的少年,我要了!”上面还带着绿叶子的树杈一指马车车厢,粗声粗气地道。
出岫黑线了片刻,然后一摊手,无所谓地道:“你要是真有本事就带走吧!”
闻言,单树杈儿没有马(单枪匹马)的蓝衣人瞬间不干了,瞪着出岫,“你身为侍卫怎么能这样连挣扎抵抗一下都没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