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衣男子没有说话,清俊的面容此刻有些苍白,就连唇瓣都有些干裂,一双眸子下面是一片乌青色,眼睛里面布满了红血色,湿漉漉的墨发,湿到可以拧出水的衣衫,整个人看上去狼狈到了极点。
只是,那一双眸子里面,还是带着寒冷如星的冷光。
听到连枢的话,那人抬眸看了一眼连枢,抿着薄唇没有说话。
闻着马车中越来越浓郁的血腥味,连枢挑了一下眉梢,目光落在了那人衣摆下面流淌出来的血水,神色慵懒地开口,“看样子伤地不轻啊!!”
那人冷漠的眸子凶狠了几分,手中的匕首再次贴近了连枢,近到透着衣服连枢都可以感觉到匕首上面的寒意。
“你这样子,能清醒着撑到三笙阁么?”弯了一下唇角,连枢似笑非笑地道,饶是如此,面容之上亦是没有半点惧意,甚至都还有心思和对方开玩笑。
“在不清醒之前杀了你的能力还是有的。”声音挺好听的,那种冷漠桀骜的语调,甚至还带了几分威胁的意味在其中。
而这句话,也确实是在威胁连枢。
“呵!”连枢低低地笑了笑,玄衣男子甚至都看不清连枢只如何动作的,只能看见对方的手快地只剩下一道残影,然后自己的手骤然一痛,匕首就掉在了白玉案几之上,发出了“哐当”一声清响,那条在琉璃盏中吐着泡泡的碧熵都被吓得探出了半个脑袋,然后又瞬间缩了回去。
玄衣男子犀利的眼眸瞬间覆上了一抹震惊之色,看着连枢,“你……”
既然武功这么厉害,为什么一开始没有反抗甚至任由他劫持威胁?!
连枢勾唇浅浅一笑,“七皇子,事实证明,别说了不清醒了,就算是清醒着你也没有那个杀了我的能力!”
玄衣男子瞬间惊愕地抬头,“你是谁?”话语却是冷凉中还有一分狠厉,眸光定定地看着连枢,里面寒光乍现。
竟然知道他的身份?!
连枢有些不怀好意地笑了笑,幽幽地反问,“七皇子,你觉得我为什么任由你劫持而不反抗?外面那些想对你动手的人为什么会离开?这个时间点我又为什么会在这里?”
连枢看着面前的人,唇边弯起了一道似笑非笑的弧度,故意说出了这么一句易于让人误解且似是而非的话语。
闻言,玄衣男子苍白的脸色瞬间一片灰败,“你是那个地方的人?”若非是那个地方的人,怎么会这么恰巧地出现在这里,而且,那些一直追杀他的青衣人竟然没有上前检查马车车厢。
这一路上,他都被那个地方的人追杀,虽然不知道为首的人是谁,但是也从那些青衣人口中得知他们的主子是一袭红衣,容貌倾城!
尔后,顺便眯起了眼睛,看了一眼面前一袭妖红色锦衣的连枢。
红衣,倾城。
“是你?!”玄衣男子,也就是南宫喻的眸光瞬间染上了冷冽的杀意,没有一丝偏差地看着连枢。
连枢没有说话,只是懒懒地抬了一下眼皮。
“我自认没有得罪过阁下,阁下为何非要置我于死地?”冷厉的话语没有一丝温度。
连枢伸手摸了摸鼻子,不以为意地冷笑着,漫不经心地道:“杀人难道还需要理由么?”
“你们天水族的人就这般草芥人命么?”南宫喻神色一怒,冰寒冷冽的眸眼之中似乎有火焰烧。
“哦!?”连枢故意将声线拖长了几分,丹凤眼眼尾微微上挑,带着几分幽幽的魅,修长如玉的手轻缓地摩挲着下颚,若有所思地开口,“原来是天水族的人在追杀你啊!”
不过,这个结果还真是让她有些意外呢!!
上京中不论是那位皇子对南宫喻动手,哪怕是南宫楚对他下手她都不会这般意外!
竟然是那个最为神秘的天水族。
“你不就是天……”南宫喻的话还没有说完,瞬间反应了过来,瞪着连枢,“你不是天水族的人?不,你不是追杀我的人?”
连枢懒懒地靠在了马车车壁之上,“我有说过是天水族的人么?”顿了一下,勾了一下唇,“而且,我若是追杀你的人,你觉得自己现在还能活着在这里和我说话么?”
“那你刚才还那样说话?”南宫喻依旧瞪着连枢。
“那样说话?!”连枢一摊手,歪头看着对方。
“刚才接连问出了三个问题。”若不是那三个问题,他也不会直接将对方错认成天水族的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