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寻绯墨支着脑袋的手瞬间歪了一下,脑袋重重地磕在了连枢的额头上,发出了一声清亮的撞击声。
连枢闷哼了一声,伸手捂着自己的额头,眼角疼地有些微微泛红,瞪了寻绯墨一眼。
寻绯墨垂眸看着连枢,些许无辜,“我手麻了!”
说完之后,意有所指地看了一下窝在自己怀中靠枕着肩膀的连枢。
连枢看了眼两人的姿势,自然也明白了寻绯墨的手为什么会麻掉,有些不太自然地轻哼了一声。
寻绯墨不动声色地松开了连枢,将身子往床里侧移了一些,然后伸手在连枢的面前轻晃了几下,伸出两根手指,“连小枢,你清醒了没有?这是几?”
连枢伸手打了一下他的手,翻了个白眼,“清醒着呢!”然后微拧了一下眉头,神色狐疑,“我……沾酒了?”
寻绯墨啧了一声,动作懒洋洋地靠在床上,一挑眉头,“你说呢?!”
连枢沉默着没有说话。在她最后的意识中,是她吃了月拂做的……姑且算是蛋炒饭吧!
半眯着眼,神色幽幽的,有些危险。
“你和月拂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寻绯墨弹了一下连枢的鼻子,看着她。
清灼冽然的凤目中有着一缕幽暗的冷芒。
是谁不好,偏偏是月王府的那位。
那月拂虽然身子骨不大好,天生便是个病秧子,可是绝对不是个好招惹的。
上京世家子弟这么多,月拂最是深藏不露。
毕竟天穹那么与世隔绝穷凶极恶的地方,可不是一般人拿得下来的,更遑论月拂那么样的身体。
“月拂和哥哥身体都不好,两个人曾经一起养病,是至交好友,”顿了一下,摊手有些无奈地补充了一句,“而且母妃很喜欢他。”
她就算是想对月拂做点什么都不能。连枢有些遗憾。
母妃如果知道她欺负月拂,估计不会放过她。
听着连枢的话,寻绯墨轻蹙着眉,眸光微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对了,你要去办什么?是不是北越发生了什么事情,要我帮你么?”连枢想起了刚醒过来没有听清楚的那句话,看向了寻绯墨,神色有些担忧。
北越的事情她大致知道一些,北越帝王凤临天是阿绯的侄子,他在需要阿绯的权势手段之时也是极为忌惮阿绯。
“咳咳……”寻绯墨神色有些不太自然,以手掩唇轻咳了两声,白皙如玉的耳尖微微泛红,对上连枢的眼眸,他有些心虚,“我没事。”
心虚很快就被压了下去,勾着唇角扬起了一个弧度,意味深长,“不过以后有什么要办的事情那我可是不客气地找你了!”
连枢挺认真地点头,毫不犹豫地应承下来,“好啊。”
寻绯墨没有说话,只是靠着床清浅一笑。
连枢缓缓起身,如上好的墨色绸缎般的墨发垂在她的身后,稍微有些凌乱,走到檀木桌边,为自己倒了一杯温凉的开水,眼角余光不经意落在了外面。
“我睡了这么久!”连枢有些意外。
夕阳染红了半边天,一眼望不到边际的竹林在橙红色的夕阳下被镀上了一层暖光,随着黄昏时的微风起伏,如连绵不断的海浪浮出了波澜,极为好看。
似是想到了什么,连枢微拧了一下眉,眸眼墨色氤氲。
她尚未转身的时候,耳边就传来了一句清越灼然的话语,“沈青辞没事,他现在在西芜行宫,有夜倾歌照顾。”
最后那小半句话,有些意味深长。
谢如风最是八卦,还专爱打听那些香艳事迹,关于夜倾歌的事情,还都是听谢如风说起的。
夜家倾歌以前可是过得足够恣意妄为,无所禁忌,那些男子虽然称不上是男宠,可是与她的关系都是不一般。夜倾歌不算是沉迷男色,却也从来不会刻意压制欲望,所以她经历的男子并不少。
只是后来不知是何缘故,那位夜倾歌忽然转了性子,似乎是玩了那么多年把自己给玩儿进去了。
谢如风还一直说想见识一下谁有那个本事让夜倾歌收了心思。
现在看来,大概就是沈青辞了!
毕竟也不是谁都有那么能力让夜倾歌孤身一人前去相救的。
“谢谢。”连枢看着寻绯墨。
心中却有些复杂。
阿绯总是这样,会为她考虑所有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