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玖案几上的茶壶早已凉透。
她看着茶壶上的花纹，默默沉思“这五年来，你同欧阳道友可有过联系？”
楼笙有些诧异的看了苏玖一眼，显然是没想到苏玖会突然提起这个人。
他嘲讽的勾了勾唇角“我为何要同她联系？不过话说回来，她倒是暗中找过我许多次，还给我飞了许多传音符。”
苏玖的眼皮跳了跳“你是不是从来没有见过她？甚至连她给你的传音符也没看？”
楼笙面上十分不屑“她的传音符我不用看都知道上面写了些什么！这种无耻的女修，定是在天黎宗混不下去了，才回来寻我，我这里又不是垃圾收容所！岂能容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听着楼笙的这番话，苏玖觉得有些窒息。
她突然有些心疼沧澜宗，被平澜真君交给了只有些小聪明的楼笙。
当然，在她看来重陌也不怎么精明的样子。
而真正精明的人，却被这个憨憨挡在了宗外。
苏玖不由得叹了一口气“我还以为欧阳道友留的传音符你至少会看一眼。”
楼笙此时似是也察觉到了哪里有些不对。
“你什么意思？”
苏玖并没有直接回答楼笙的问题，而是反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彻底和欧阳断了联系的。”
楼笙的脸色有些黑，他不明白苏玖今日为何会在他面前总提起欧阳烟雨这个女人，不过还是如实的回答了苏玖的问题“自从知道，她和大师兄勾搭上了，便再未和她说过一句话，包括她留下的传音符也统统没有接受。”
苏玖默默的扶了扶额头。
“难道你就不曾想过，你拒了这么多的传音符，为什么她依然锲而不舍的给你送么？”
楼笙冷声道“因为她不要脸！”
苏玖拧眉“你对欧阳道友的偏见未免太深了。”
“她做那些事儿之前，就该知道后果！你怎的还怪起我来了！”
苏玖深深的看了这个新宗主一眼“有些时候眼见未必为实。楼宗主，你怎么说也活了将近百年，竟连这个道理也不知道么？”
楼笙抿了抿唇“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突然有了一种十分不好的预感……
苏玖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你可知是谁告诉我绝泪的存在？”甚至不止是绝泪，包括冰笼花也是一样。
“是欧阳烟雨？”
苏玖目光沉沉，却是点了点头。
然而这个点头，楼笙其实并不想看到，他猛然站起身来，杯子都被他碰落在地，却毫无所觉一般惊道“怎么可能！？”
“包括我也是拿到绝泪之后，才将所有事情都串联起来，猜到了重陌可能要做的事情。”
楼笙颓然的坐回了椅子上“那你为何……那她为何……”
可惜，他为何了半晌，终是没能说出任何质问的话，这种时候他能质问谁呢？
质问苏玖为何早已猜道有这样一遭，还会就此离开去了药王谷么？严格来说，她和这个沧澜宗毫无关系啊，她能提醒至此已是仁至义尽。
质问欧阳烟雨为何在当时不直接告诉他么？以他的性格，怕是会直接找重陌对峙，然后欧阳烟雨暴漏，被重陌直接驱赶，更有甚者落到天黎宗手里尸骨无存……
如今他才终于明白，所有人中明明问题最大的就是他啊……
楼笙捂住脸，似哭似笑，他不配当一宗之主，甚至都不配喜欢晴儿。
他终是辜负了师父对他寄予的厚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