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龙头怎么对我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呢?
看着这家伙斗大的脑袋,我心里直嘀咕。
“你当真有这本事?”我也不瞒着掖着,开口问道:“你这转变是为什么呀,刚才你不是还要好好戏弄我一番呢吗?另外,实话实说,不管是传说中,还是我对你的第一印象,你可都不是个好说话的主。向来只有你戏弄别人的份儿,你凭什么要这么帮我?”
“帮你?我才没那个闲心!”老龙头倒是直接,森然道:“一万年前,我还有雄心壮志,那时候,我以为天界之主应该就是我。五千年前,我还有希望,以为早晚有一天,我能逃出这晦暗的西海,从此东山再起;一千年前,我就剩下了摇尾乞怜,我肉身濒临崩溃,那时候,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活命,我心里暗想,谁要是能放我出去,我给他做条狗都行,其他的,我什么都可以释怀了……可现在,我就是一个奄奄一息的残魂,我的心里头,只有恨。呵呵,沉积了几千年的恨,我无处发泄,我恨所有的人,我也恨你,你为什么不早一千年来?要不是你刚才说出了你杀了帝俊,我一定会想尽一切法子,好好折磨折磨你。”
呀呀呸的,我就说嘛,这些上古神兽,无父无母无兄无弟,都是石头缝里面蹦出来的,没有经历过人间善恶情仇,没有经历过修炼的艰难不易,根本就不懂得什么叫做温良俭让,八成都是些心思歹毒之辈。他们眼里只有自己,哪有什么有可为和不可为之分啊!尤其是这个元龙,上万年被人拘押和折磨,残害成了一道残魂,估计它的心理早就扭曲变态了……
“不过,我现在改主意了!”老龙头直勾勾看着我,哼声道:“因为我看上你了!”
“喂喂,打住,打住!”我忙摆手道:“我可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人。你要是实在憋得慌,我可以给你找狮子老虎海螺乌龟啥的去。”
“少废话,我是说,我的夙愿或许可以实现了,那就是利用你!”老龙头阴森僧一笑道:“说起来,你师父还真是个厉害的角色。”
“喂,怎么又扯我师父身上去了!”我正色道:“话我说在前边,你要是戏弄我,我还能忍,可你要是对我师父出言不逊,那我可和你玩命……”
“呵呵,还是个孝子贤孙!”老龙头哼笑道:“没听明白吗?我是在夸你师父呢!你师父把你忽悠来了我这,不就是为了利用我这个苟延残喘的游魂来了嘛!既然如此,咱们就双向利用。”
嗯?听这家伙这么一说,我也怎么感觉师父似乎确实有些“老奸巨猾”呢。他先是用一个不存在的红根川穹把我忽悠到阳间,忽悠到川中,然后又稀里糊涂地找到这来,冥冥之中好像还真是安排我和这老龙头见上一面。
“哎,老龙哥,别说的那么难听,什么叫利用啊?这叫有缘千里来相会。”我狡黠一笑道:“我师父他老人家,向来是医者仁心,肯定是知道你这里有急人之需,所以,派我来了。我这人呢,你还不了解,向来是三讲四美五热爱,东西南北中发白……的五好青年啊。知道别人有困难,我能三天睡不着觉,乐于助人就是我的爱好啊。有条件上,没条件我给你制造困难也得上,总之一句话,我就是个时代标兵啊,我就是为了而来的!你要是信任我,你就……说说,你恨的到底是谁啊!”
“嘘!”老龙近身地摇了摇头,低声道:“我告诉你,天下三界,不管是谁,只要叫他的名字,那他马上就能知道。”
“你拉倒吧!”我心道,要是真有这样的人,那他岂不成了千里眼、顺风耳了?
老龙头见我将信将疑,摇摇头道:“咱们还是谈谈交易吧。我要是将九道元气全部收回来,你当真能为我复仇么?”
我一笑道:“你还有别的选择吗?你只能选择相信我啊。倒是你,我还是不太相信,你能将我的人召唤来。你可知道牝光吗?我当初全神之身都逃不出来,你凭什么就能给召唤来?
“牝光?不就是结界嘛!但凡结界,都是阴阳二气的结果,对你们来说,可能是个无解之囊,可对我来说,什么都不是。别忘了,我可是和阴阳二气同生的神兽……”
“啧啧,吹嘘的厉害,你那么有本事,还被这几十个铁链子困在这?”
“天下万物,各有所惧,我不怕那牝光结界,可我怕这太极八卦法光轮。就像你怕牝光,却不怕这太极八卦发光轮一样,这有什么好笑的吗?”
唉?似乎是这个道理啊!
刚才那太极八卦法光轮把元龙打的灰头土脸,可我们进来的时候,却毫发无损。难不成,还真应了那句话,卤水煮豆腐,一物降一物?
“行了,小东西,就按你师父给你设计的办,你瞧好了,看看我能不能将那几道元气所在的本体给你招引过来。”老龙说到这,忽然阴沉沉道:“我向来不相信任何人,如果,换成一千年前,我宁愿自己断角断尾,也不会朝别人托付。可现在,我没办法了,我只能利用你。我死后,就没法约束咱们之间的约定了,你可以不履行诺言,但我立下赌咒,如果你不能帮我完成所想,你和你的所爱,一定会死无葬身之地。”
老龙头凶巴巴说完,突然四爪腾空,魂身撒发出一道金光,飞贯到了所有柱子的最中央,悬在了水当中。
“摇睛眩目,动魄惊魂。隐苍天之鳞爪于毫端,走大地之风雷于楮末。生当妖首,尚可骇庄;死亦兽王,犹能走叶……霖雨苍生,浩浩诸天,吾以元龙之寿竭召唤之,元气归来。”老龙头身子翻卷,忽上忽下,忽左忽右,起身光明晦暗变化莫测,口中则是龙吟高昂,响彻天地。
此时,突见西南水域,地下一道金光游弋而来!
是游螭,真的是游螭,第一条游螭归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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