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断云铁一直在外圈观看,知这梁茂仲是个内家高手,这杜靖柏虽说也是身强力壮,一身横练外功也不可谓不刚猛,这不还手的,却无论如何也挨不了对方三拳,不死也残,断云铁灵机一动,暗道正好自己身无分,这袋钱,不正好雪中送炭吗,于是进得场内。
断云铁一抱拳:“杜大哥,说来惭愧,小弟也是行走江湖跑买卖的,一个不慎,亏了本钱,现下捉襟见肘,已数日未进滴米了,望杜大哥割爱,将这赏赐让于小弟,不胜感激。”
“……这位少侠,这赏赐可不是想得便能得的啊,一个不小心只怕性命也搭进去了。”
“这倒总比饿死强,呵呵。”
梁茂仲见断云铁一副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的把式,心中来气,怒道:“哪来的野小子,拳脚无眼,白白送了性命,你休怪的我。”
断云铁挡在杜靖柏身前,冲着梁茂仲一包拳道:“生死有命,大哥尽管赐招,若有不测,便也是死不足惜。”
“好小子,你再受两拳,这赏钱便是你的了。”
“便接你三拳,若是躺下,不论死活,皆不收钱。”
“我只道你傻,却还狂,看拳!”梁茂仲怒气冲冲,当下运足八成劲道,照着断云铁胸前便是一拳。
“蓬”的一声,只见断云铁泰然自若,站在原地纹丝未动,那梁茂仲却“噔噔噔”倒退两大步。
茂仲心道这小子护体神功好不厉害,当下运足十成力道,大喝一声音,一跃而起,借势发力,又是“蓬”的一声响,断云铁只后退小半步,仍是气色不改。
梁茂仲可就太妙了,他直觉的一拳打在断云铁身上,好似击在一堵厚墙之上,他被自己击出的十成力道反噬,身子直被凌空震的倒飞出丈余外,跌坐在地,右手好似折断了似的,再想握拳,五指却不听使唤,心中暗叫不好,定是关节脱臼了。
一众围观百姓皆万分惊诧,哪敢相信这是亲眼所见,一时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梁茂仲慢慢站起身来,他本想在这许多百姓前卖弄卖弄,立立威风的,没想到现下却落得如此狼狈不堪,颜面尽失,却也知道自己远不是这少年的对手。
断云铁还在等他再发一拳,却见梁茂仲将钱袋一把扔到他脚下,狠狠道:“敢问格下尊姓大名?”
“在下只是跑买卖的小贩,贱名实不足道,谢大哥赏赐,承让,承让了!”
梁茂仲见断云铁不肯道出姓名,说了句:“你我来日方长。”便气呼呼的走了,众围观百姓见状,也慌忙一哄而散。
杜氏兄妹急忙跑上前,关切问道:“恩公,觉的怎样?可曾被那斯打伤?”
断云铁弓身拾起那袋钱,笑道:“谢过杜大哥了,伤的是他而非我,哈哈。”说完又把钱倒出一半给杜氏兄妹。
“恩公,你舍身出手相救我兄妹二人,大恩无以为报,这钱如何要得?”杜靖柏双手一推。
“杜大哥,若非你,我却真不知如何渡日了,说来惭愧,小弟当真是身无分,这些钱足够我使了,余下你便拿了去吧,莫要推辞了。”
杜之瑶笑道:“恩公休要说笑,似你这般武功盖世的大英雄,哪会这般落迫?”
“恩公,请受我二人一拜。”杜靖柏拉着妹妹杜之瑶便要拜。
“使不得,大哥不必如此,小弟不过助人亦自助罢了?”断云铁扶起兄妹二人。
“未敢请教恩公尊姓大名,大恩他日待报。”
“恩公实不敢当,小弟姓断名云铁,见过杜大哥。”
“见过断少侠。”杜之瑶微微施了一礼。
“之瑶妹子,你这手飞刀绝技端得是神乎其技,令人大开眼界。”
“断大哥够讲了,小妹这雕虫小技,哪比得大哥神功。”杜之瑶脸上一红,见断云铁称他妹子,也改口称大哥。
“断少侠,此地不宜久留,只怕那斯受挫后,要再回来报复。”杜靖柏说完又分咐伙计收拾器物。
“大哥所言及是,我便寻间客栈去。”
杜靖柏叹道:“只怕这夷陵我兄妹是不能呆了。”
“如此,杜大哥是要去何方?”
“我与哥哥四海为家,也不知去到何处?”杜之瑶略有些伤感。
“都是大哥本事低微,累了妹妹。”杜靖柏满脸自责。
“哥哥何出此言,你我相依为命,若非哥哥疼爱,小妹只怕早已……”
“杜大哥,当今天子昏庸无道,各地群雄迸起,大丈夫何不寻了明主,干一番事业去?”断云铁见这杜靖柏人高马大,虽非武林高手,却也有一身横练本事,兄妹二人跑江湖卖艺为生,终也不是个好归宿。
“断少侠说的及是,在下也曾苦苦思素前程,不知何去何从,今听少侠一说,心中感触良多。”
“大哥客气了。”
“我等即与断少侠别过,断少侠保重,江湖路虽远,他日定能相见。”杜靖柏见伙计已将器物收拾好了,又怕那梁茂仲回来寻事,只得匆忙与断云铁道别。
“杜大哥保重。”
杜靖柏一行便往城外去了,行出十步外,杜之瑶回头望了一眼,却早已不见断云铁身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