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云轩和云雷带着四名孙超安排的保镖提着礼物离开了饭店,而肖志和另外两名保镖则留在了酒店休息。
依旧是三辆车,张云轩坐在中间一辆,云雷充当驾驶员。
“六哥,这次来上海,我怎么感觉气氛跟以前不大一样呢?”张云轩皱着眉头问道。
云雷依旧目视前方,顺口就说了一句,“孙超不是说了吗?这段时间军统那边闹得比较厉害,怕再拿你当做目标,就听他的安排吧”。
“嗯,不过上次我们到上海来,军统上海区跟6号不也斗得正欢吗?也没见他大惊小怪的”,张云轩说道。
“云轩,你的身份跟别人不一样,凡事还是小心点好”,云雷难得的动了脑筋,接着说道,“上次我们刚一到上海,就跟警察局发生了冲突,接着又是6号,军统的人,看热闹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对我们动手”,
“这次不一样了,名义上我们可是东南贸易公司的合作伙伴,也就是6号的合作伙伴”,
“而且,你又有藤原家的背景,要是在你身上打点主意的话,也是情理之中”,
“最主要的是,上海区并不知道我们跟国府那边有合作,我们跟顾刚合作的事情是独立于上海区之外的,就像当初天津的事情一样”。
听到云雷这番分析,张云轩自嘲的笑了笑,“这么说,我还成了香饽饽了”,
“六哥,你说我要是被军统的人干掉了,是不是挺怨的?”
“别胡说,我们这么多人保护你呢”,云雷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明显的底气不足,接着又补充了一句,“云轩,你自己也要多加小心,万一,我是说万一啊,遇到什么突发情况,你不用管我们,自己跑就行”。
张云轩听到云雷的话,心里十分感动,是的,云雷的意思很明确,他自己和那几个保镖愿意用生命来保护自己的安全。
张云轩没有再继续说什么,默默地侧过头,看着繁华的街道,这就是每一个地下人员不可避免的宿命,每天都像是在悬崖上走钢丝,随时可能掉下去。
为了国家和民族的解放,我们不得不深入敌人内部,搜集情报,保障物资供应,破坏敌人行动,而且身份不能公开,家人和朋友都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只能在黑暗中默默奋斗,等待着胜利的到来。
6号特工总部
“岗村队长,你来了,快请坐”,李士群站起身来,客气的说道。
岗村坐到沙发上,开口问道,“李主任,你电话里说的军统、张云轩是什么意思?”
“我这次专门从苏州赶回来,原本是想着跟张先生见一面,表达一下谢意,你也知道我这个省主席的位置,张先生出了不少力”,李士群说完了自己回到上海的用意,接着又说道,“可是我刚到6号,就听万队长汇报,说是军统的人盯上了张先生”。
说完,李士群低头不语。
“你的意思是说,军统准备对张云轩下手了?”
李士群点了点头。
岗村蹭的一下子站起身来,说道,“李主任,你赶紧通知张云轩,然后让你的人保护好他,我这就通知宪兵队,派人过去”。
岗村说完,见李士群没有任何反应,不由得恼怒起来,“李主任,你什么意思?张云轩不能在上海出事,他一旦出事了,你我都逃不脱干系,藤原家的势力不是你能想象的”。
李士群翻翻眼皮,依旧坐着没动,“岗村队长,我已经有了安排,你先坐下,我跟你仔细说一下”。
听李士群这样说,岗村虽然满脸不解,但还是重新坐了下来,他相信以李士群老牌特务的身份不会不知道轻重的。
“岗村队长,我是这样想的,张先生身份尊贵,自然是不能出事的,但是现在既然军统已经盯上了他,我们是不是可以借着这个机会,摸到军统老巢,给他来个一网打尽呢?”说完,李士群目光灼灼的看着岗村。
“你的意思是拿张云轩当诱饵?”岗村问道,“那你有没有想过万一张云轩出事了,你怎么解释?”
“哎”,李士群叹了一口气,说道,“就算万一张先生出事了,那也是军统干的,我们只要是彻底铲除了军统上海区,那也算是为他报仇了,我想这样也可以跟藤原家交代了,你看呢?”
岗村没有回答,而是陷入了可思考当中。
“岗村队长,这一年多的时间,军统给我们带来的损失太大了,虽然我们也消灭了不少军统人员,但是一直没有摸到他们的老巢,没有抓到他们的重要人员”,李士群继续为自己的打算加码,“一些行动人员的损失,军统根部不在乎,他们随时可以从忠义救国军抽调人员补充进来”,
“但是这次不一样了,我们只要抓住这根线,就不愁抓不到他们”。
岗村抬起头,看了看有些兴奋的李士群问道,“万一呢?万一张云轩出了意外,我们还没消灭军统的人,那怎么收场?你考虑过后果吗?”
“呵呵,那也就是个万一”,李士群呵呵一笑,将身子靠进沙发里,“如果真的出了那个万一,你不说,我不说,谁又能知道我们事先知道了军统盯上了张先生,到时候无非就是一顿责骂,处分罢了”。
岗村一听就明白了李士群的意思,想了想,也就点头应下了。
法租界,军统上海区驻地
“区长,张云轩离开了华懋饭店,我们的人跟着呢?”周星说道。
“嗯,没有找到下手的机会吗?”陈恭澍问道。
周星摇了摇头,低声说道,“没有,从昨晚他离开金鼎的时候,就带了好几个保镖,手里都是重武器”。
“哦?重武器,他一个卖国商人,还有重武器?”陈恭澍疑惑地问道。
“是的,弟兄们远远地看见,好像是每人手中一把汤姆逊,腰里还有短枪”。
“呵呵,这么看来,这个张云轩还真是一条大鱼啊,还真值得我们动动脑筋”,说完,陈恭澍嘴角泛起玩味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