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麝香奶奶说:“柳橙帝国的皇帝失踪了,你说这是不是好事?”
麝香奶奶说:“这是天大的好事。”
我说:“可是,血橙部落真正的族长也已经失踪了,这家伙可能被自己的替身给杀了,也可能是其他的情况。”
麝香奶奶说:“你的意思是,那个替身当替身的时间长了,就腻烦了,所以杀了自己的主子,从而在冒充他,是不是?”
我说:“是的!”
麝香奶奶说:“你当然可以这样想,但是你这样想,一定要有证据。”
我说:“不仅仅是我在这样想,关键是柳橙帝国大祭司也在这样想。”
麝香奶奶说:“柳橙帝国的大祭司居然想让你来当柳橙帝国的新皇帝,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我说:“他们还能怎么想的,这些人无非是想找一个听话的傀儡罢了。”
阿雾也没谦虚,延了陶思瑶入座,紫扇捧了壁薄如纸的天青色茶具上来,陶思瑶忍不住拿了一只把玩,“这怎么瞧着像是柴窑?”
“不敢说,只是我爱这颜色,也不管它出处是哪里,自己喜欢就是。”阿雾道。
这才是不拘泥于古的洒脱,陶思瑶甚为倾心,两个人都是曾经自诩才女的女子,论起这些玩物来一套接一套的,大有相见恨晚之感。
一时,紫扇忽然从蔷薇架后转了出来,犹豫了一下走到阿雾的身边,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阿雾没做声,看了看对面的陶思瑶,才道:“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紫扇顿了顿,见阿雾丝毫没有动身的意思,只得“幽幽怨怨”地走了,她主子是一点儿也不怵祈王的,还处处端着架着,只可怜她们这些下头人,被祈王看一眼,就吓得不敢喘气儿。
紫扇没把阿雾请回去,简直不敢回玉澜堂,只要想起先才刚交了差使一进玉澜堂就问“王妃呢”的祈王,她的腿就发抖。开始进来时面色还好好儿的,微带一丝笑容,哪知进了内室都没见着阿雾的祈王一出来,那脸色顿时就阴沉得仿佛朔风天。
紫扇借着去寻主子的借口,毫无姐妹义气地将咏梅、忆梅留在了玉澜堂。这会儿她磨磨蹭蹭地刚进玉澜堂的门儿,就见问梅跑了过来,“紫扇姐姐,王妃呢?”忆梅往紫扇身后觑了觑。
“没找着儿。”紫扇没好气儿地道。
“哎哟,我的好姐姐,怎么能没找着,你瞧王爷那脸色,听见点儿动静儿都要问一声,吓得我们连走路都不敢走了。”忆梅道。
紫扇挺了挺胸膛,冲忆梅道:“主子在处置事儿呢。”说完正准备硬着头皮回屋里,一回头就见祈王站在廊下看着她和忆梅。
紫扇不如忆梅那般了解楚懋,但是光是那双漂亮得令人发寒的眼睛已经叫她打哆嗦,而她旁边的忆梅已经“咚”地一声跪了下去,紫扇也赶紧跪了下去。
楚懋这才走下阶梯,扫了二人一眼道:“跪到大门外去,知道错了再去寻你们主子认错。”
如紫扇、忆梅这种大丫头,最怕的不是挨板子,而是丢面子,这被王爷罚到大门外跪着,可着实狠狠打了两人的耳光,意味着两人犯了极大的错,可这时候别说紫扇,就连忆梅心里都懵懵懂懂的,可却不敢有丝毫怨言,忙地挪到了大门外跪着,以头磕地,恭送祈王殿下离开。
且说阿雾这边因为怕陶思瑶伤情,即使听到楚懋回来的消息,也忍着没回去,依旧同陶思瑶谈天说地,直到翠玲那个机灵鬼见紫扇和忆梅被罚,忙寻了空子往第一春来寻阿雾,嘀嘀咕咕在紫宜耳边说了一阵子,紫宜又忙到阿雾耳边嘀咕。
阿雾吃了一惊,对陶思瑶道:“玉澜堂出了点儿事,恕我失陪了。”
阿雾一见跪在玉澜堂门外的紫扇和忆梅就气不打一处来,“跟我进来。”说罢,阿雾看也不看两人,径直回了东次间。
紫扇站起来欲跟进去,却见忆梅还傻愣愣地跪着,忙冲她使眼色,那忆梅却是个傻的,摇头做嘴型道:“我还没想到错处。”
紫扇可不管这些,说到底她是阿雾的奴婢,然后才是祈王的奴婢,所以她自然是奉阿雾为圭臬,这会儿给忆梅使眼色,也不过是看在二人同病相怜的情况下才点点她,哪知道忆梅却是个傻的。
待紫扇进去后,忆梅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真傻,这玉澜堂做主的可是王妃,这才忙不迭地爬起来往里一拐一扭地跑去。
“说说,怎么回事?”阿雾对着凉茶吹了口气,这当口就是凉茶她喝了都觉得烧心。
紫扇嘴皮子翻得快些,利索地将前前后后发生的事情仔仔细细地向阿雾汇报了,包括她和忆梅的对话都一字不落地说了。
阿雾放下茶盅叹息一声,她御下倒底是不如忆梅,像紫扇这种快要嫁出去的丫头,嘴巴更应该守得紧些才对,哪知道她却和忆梅一同在背后编排主子,难怪楚懋生气,所谓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可别小看这几句瞧着没什么大不了的话。
“合该你们两个,殿下罚得你们还罚得轻了,如今眼里也没主子了,背后居然敢编排殿下与我,去吧,再去大门外跪一个时辰,另罚你二人三个月的月钱。”阿雾挥退紫扇和忆梅,转而问外头伺候的翠珑道:“殿下呢?”
“殿下盥洗后就去红药山房了。”翠珑道。
“你也下去吧。”阿雾遣退了伺候的人,拿起手边的卷翻起来,本想压制心里头的烦躁,哪知一个字也没看进去,光竖着耳朵听外头的动静了。
直到中午阿雾用了饭,也不见楚懋回来,外头白辣辣的阳光烤得人昏昏欲睡,阿雾迷迷瞪瞪地合上眼皮靠躺在榻上,就听见外头响起了问安声。
阿雾刚站起来,就见楚懋自己掀了帘子走进来,脸色冷冰冰的,阿雾挤出一丝笑脸道:“殿下的差事办完了?这一路可顺利?”
楚懋扫了阿雾一眼,只见她今日穿了一袭白地粉绣大朵绣球花的薄罗襦裙,外罩了一层清透如雾的雪纱,真如月宫仙娥下凡一边清丽飘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