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得一寸,总想一尺。
升米恩,斗米仇。
没错,这徐德业便宜占着占着,就开始有了非分之想。
他抠抠索索一毛不拔,结果半辈子却是紧巴巴的,一个铜板得掰成两半才能过日子。
大哥徐德海天天被人占便宜,家里的产业却是一点一点的添,徐长寿还混到焚尸所吃官家饭去了。
徐德业虽然隐约知道自己路走窄了,但他改不过来。
被人占便宜,比捅他一刀还难受。
既然改不过来,那现有的东西就不能丢了。
说到非分之想,徐德业可是行动过的。
去岁徐长寿俸差去了鲁地战场,陆陆续续有朝廷大军惨败的消息传回。
徐德业当时高兴的可是做梦都在笑,徐长寿要是死在外面,大哥断了香火,就只能找自己过继。
到时候大哥家所有的产业,就都是囊中之物。
他还迫不及待的跑到徐德海面前提过继的事,结果惹的徐德海直接一杯茶水泼在他脸上,让他滚。
万没想到,徐长寿不仅活着回来,一回来还跟着了魔似的,非要娶杨巧儿过门。
这下别说什么非分之想了,以后怕是连便宜都没得占了。
就这么的,才有了徐德业“拦门”搞事情的场面。
“三叔,长寿这么干,丢的可不止是老徐家的脸,还有您的脸。”
“我大哥也是老糊涂了,任由长寿胡闹。”
“今天非得给那个勾引长寿的狐媚子一个下马威不可。”
徐德业不断的在衫老者旁边大声说着,也鼓动着其他人。
“就是,那狐媚子骚的很,克死了自家男人,现在又来害长寿!”
“扫把星!”
“绝对不能让她进门,把她打回去!”
“她冲了咱们老徐家的气运。”
被鼓动的一众人也纷纷附和,个个摩拳擦掌,准备把这花轿从哪来打回哪里去。
这场面自然也吸引了许多宾客的注意,于是指指点点窃窃私语的就更多了。
“够了,少说两句。”衫老者凝眉训了一声。
众人纷纷噤声,衫老者名叫徐章亭,年龄并不比徐德业年长,但他辈分高,而且还是一名举人,有功名傍身,是老徐家这一支的名望。
“打回去这种话就不要再说了。”
衫老者沉着脸,道:“德海就长寿这么一根独苗,好不容易传下血脉,不能就这么流落在外。杨巧儿进门可以,但一会儿花轿来了得从小门进,让她做个妾,就算我们徐家仁至义尽了。”
“还是三叔考虑周到,我们都听三叔的。”徐德业一听,立刻满意的附和。
打回去他是不敢想的,毕竟杨巧儿已经有了身孕,这对大哥来说简直就是王炸;但削了杨巧儿的名分,让她做个妾倒是不难。
只要没了名分,以后要拿捏她就简单多了,等她落了胎再找机会把她赶出去。
“那三叔,我哥那边?”徐德业迟疑问,拦门这件事,他自然是瞒着徐德海的。
“后面的事情我会亲自和他说。”衫老者语气冷然。
徐德业顿时笑开了花,拍手道:“好嘞,有三叔在,这事稳了。”
衫老者瞥了徐德业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厌恶,道:“出了这种有辱门楣的事,你高兴个什么劲?”
徐德业一滞,连忙摇头嘴准备否认的,结果不知道怎么就不受控制的瓢了,一股脑把心里话全说了出来:
“我当然高兴了,杨巧儿没了名分,我就可以继续占我大哥的便宜了。”
“要是能把杨巧儿气流了产,就更妙了。”
“我哥的家产,那必须是我的~”
这话一出,众人都是一愣,而后齐齐诧异的看着徐德业,衫老者更是眼睛都睁大了,难以置信道:“你刚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