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军的战鼓如惊雷,在城外严正以待的北军在惊雷中扑了过来,玄色旗帜漫天飞扬,杀声如风,铺天盖地。
容旬挥开迎面而来的弓箭,扫开阻挡的士兵,看到玄色王旗出现在北军之后,昭示着龙修亲临战场。
他握紧手里的剑,扫视周围浴血奋战的将士,没有任何犹豫的冲了过去。
启国战场上的伤亡已经够多了,南部的战火决不能继续蔓延,好不容易安定的百姓如今又被他带到战场上,绝对……绝对不能让他们的血白流!
“……既然刀是一定要挥下的,那么还请殿下把它挥向最有用的地方……”谢楠的话浮现在耳边,他咬紧牙关——要让南部输得光彩,他今天必须重挫龙修!
没想到时隔多年,我们的关系又回到了“厮杀”二字,他轻轻一笑,想到多年以前自己站在北部边疆上,每次想起辛国,想起“章北”,想起自己一次次咬牙奔赴战场,怀着意味不明的心情时刻准备着在战场上看见他。
只是真的看见时,他却在万马齐喑中向自己奔来,将利箭射入自己心脏。
多么讽刺。
他想着,很快看到龙修的身影在薄暮下朝自己直直奔来,玄甲一如往昔。一刹那,往事在脑海中闪过,稚嫩的少年转瞬间成熟,只是目光黝黑深沉,似乎从未变过。
“……让我进到你心里……”
往事闪回,容旬的胸口几乎要流出血来,他感觉到喉头微甜又苦闷,发起狠来扬剑冲去,没有半丝停顿,狠狠砍下。
剑鸣响彻天际,龙修玄铁利刃依然在刀鞘中,横在他剑下挡住,浑身紧绷像挡住一座山,语气却轻松似有调侃:“还是战甲最衬你。”
骊山之后,战场再见,容旬百感交集,沉声喝道:“再不停手,煌煜真的会分裂。”
“不是都登基了吗?还在乎这个?”
容旬咬牙看他,气到说不出话来。龙修冷冷一笑,剑鞘扫过将他逼退:“那帮人跟你非亲非故,他们扶植你,不过是需要一个傀儡,别告诉我你蠢到没有发现。”
“住口!你今天必须退出禹州。”
“我的东西,何来退?”龙修面上微怒,嘴角多了狠意:“你别挡在中间胡闹!”
“是你在胡闹!”容旬气极,策马前驱又是一剑:“你的军队再强,也无法支撑你在四分五裂的土地上和所有人为敌!”
“哦?若我决议如此,你莫非还想阻挡?”
容旬眼中刺痛一闪而过:“……我不但会阻挡你,还会杀了你。”
“好!”龙修缓缓拔出手中的剑,嘴角浮出一丝冷笑:“我们也许久没有好好打一场了。”
容旬看到剑上的冷光,眼底全是血色,他再不言语,举剑冲去,龙修浅笑一声,不闪不避,提剑相迎。
夜色即将落下,禹州因两位皇帝的正面碰撞被彻底点,八万南军占据数量优势,然而北军身经百战,攻防之间连阵型都未散。
只有风里的血味,越来越浓。
汾河上,陆明盯着遥远的硝烟沉默不语,船长走过来,有些着急:“陆少爷,按照计划,我们该往回撤了。”
陆明眉头微皱,沉默片刻:“先撤一半,你去指挥。”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