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母恨铁不成钢地说:“你呀!我怎么就养出你这么心大的孩子呢?如果你还想要你那个小家,今晚就别睡了,去披上麻衣、带上孝帕守灵去。”
梁静怡口气委屈地说:“妈,我……”
要论人情世故的练达,梁母自然老练得很,她道:“你什么你呀,你以为我带着妮子睡在这里是为了谁呀?”
到这个地步,梁静怡也明白了,只得点点头,她道:“那我先帮你收拾屋子去。”
说起收拾屋子,梁静怡才是真的十指不染阳春水的大小姐,平时在家请的是家政公司保洁,赵母同他们生活在一起之后,家务都是赵母在做,这会收拾屋子,都是梁母在动,她在旁边站着,哄着妮子。
梁母毕竟上了年事,一会腰就躬得受不了了,她扶着腰,呻吟道:“哎呦,静怡,扶我一把,我这腰。”
梁静怡赶紧上去扶着她坐下,说道:“妈,要不别收拾了,这屋子又小又破的,晚上我怕你着凉,直接到镇上开个好点的招待所。”
“静怡,你这性格真不知道随了谁……”梁母看着梁静怡无限感叹,可自己的孩子,再养偏了也是从身上掉下来的肉,舍不得多说两句的。
“你去灵堂吧,别使你那性子,死者为大,赵南要是说什么,你照听照做就行,千万别多问。熬过了这一关,你的小家就保住了,要是你自己熬不住,妈也没法子了。”梁母挥挥手,打发她走。
梁静怡从小遇到大事就没了主心骨,离婚对她来说,必须是件大事。以她现在毫无收入的经济能力,离婚赵南不放弃的话,就很难得到孩子的抚养权,她不想失去孩子。
若是赵南能原谅她,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她走出小屋,又退了回来,确认道:“妈,赵南真的会再原谅我吗?”所有的事情父母都知道了,她也不再回避自己的过失。
梁母给她吃了定心丸:“你按我说的做,他看在孩子的面子上,肯定会原谅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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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静怡走进灵堂,赵南抬起头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她环视一圈,拿起椅子上放着的麻衣、孝帕穿戴上,走到纸盆前,跪下。同赵南一起烧纸。
屋里安静得只有纸钱烧的噗噗声。
梁氏母女的作为为何,赵南心里跟明镜似的。
盆中只剩下白色的灰烬。
赵南问道:“妮子和妈都安顿好了吗?”这些事情,本应是他出面安排,但他实在没那份心力,母亲的离开对他打击太大了。
梁静怡回答:“都安顿好了,妈带着妮子就住在隔壁。”
“怎么没去镇上的招待所?”这种小地方的招待所,环境虽然好不到哪里去,至少热水还是有的。
“明天早上母亲出嫔早,我们怕来不及,妈说将就一宿就行。”这话是梁母教她的。
说完,赵南的脸色果然好多了,他道:“你去给妈磕三个头吧。”
梁静怡想着妈妈的叮嘱,诚心地给赵线磕了三个头。
之后,赵南再没说过话。
到了下半夜,守夜最是困的时候,梁静怡坐在椅子上都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