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庆红气急败坏,独自喝闷酒,为了幺女能顺利上学,那几年他们忍气吞声夹着尾巴做人,两口子快憋出毛病了,这儿年形势好转,不必看人家脸色,只要认真努力就可以上大学,多好的时机啊,他费尽心血培养幺女,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她身上,不识好歹的家伙一点不珍惜,伤他的肝伤他的肺。
郝丽秋郁闷沮丧,从小到大被父亲捧在掌心居然用皮带抽打,自己不读想进厂上班有什么错,父亲有什么资格把他的意愿强加给她,愈想愈不通,赌气呆在房间不出去。
马玉平端饭菜进去,郝庆红不准,说气话:“饿死算了。”
“她可是你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幺女啊。”马玉平略带讥讽的说。
“她对得起我的疼爱吗?”
“期望越大失望越大,恐怕这只是开始,还有够你受的。”马玉平叹气:“只可惜我的建兵,如果、、、、”
“行啦,别在伤口撒盐。”马玉平稍不如意就想起小儿子,郝庆红制止她说下去。
郝丽秋居然不吃饭,赌气说:“我饿死算了,反正爸爸不需要我了。”
“你有理了是不是?”马玉平火气上来了。
“我知道妈妈想小哥不死就好了,爸爸想不生我就好了。”郝丽秋丧气的说。
“谁不希望你小哥哥还在呢?可是偏偏他抛下我们早早去了,你代替他来到我们身边,不是来气我们的。”
“妈妈,我达不到你们的愿意,你们不喜欢我了,特别爸爸,恨不得打死你。”
“你爸爸因为最爱你所以才最生气,打在你身痛在他心,赶快吃饭,等他气消了跟他好好说。”马玉平走到门口,又回过身说:“你也好好考虑,读不是为我们争光,是你将来好,像妈妈当倒班工人很累。”
哥哥姐姐跟父母同样的心情,都为妹妹惋惜,他们当年迫于下乡插队,她大好的机会摆在面前却浪费。
郝丽华过来对妹妹一阵数落,他们生不逢时等等,爸爸偏爱省吃俭用买新衣服给她等等。
郝丽秋“哼”声,反唇相讥说:“李香兰跟你一样下乡,人家怎么考上大学的?”
郝丽华气得瞪白眼:“简直不可理喻。”
郝丽秋找出几件比较入时的衣服,呛道:“你喜欢都拿去。”
吴其永劝郝丽华,郝丽秋借机挖苦道:“自己插队时谈恋爱,有啥资格对我指指点点的。”
吴其永附和:“是啊,光知道说别人,自己不知道检讨。”
郝建军相对郝丽华态度温和些:“丽秋,也许你有你的想法,但在我们看来你确实该读考大学,我也后悔下乡时为什么不像李旺兰她们那样读学习,把大好的光阴都浪费了,所以妹妹,不为爸妈不为任何人,为你自己将来不后悔,冷静想想吧。”
郝丽秋接受哥哥的建议,答应认真考虑。。
城的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写信要郝丽秋过去玩几个月,她心里清楚他们的目的是要说服她上学,可她思来想去,还是不愿再踏进校门,心想还是不要去了,难得惹更多的人讨厌自己。
吴氏做了好吃的喊郝丽秋过去,吃过饭,吴守亮做起郝丽秋的工作来。
他轻言细语的摆事实讲道理,讲从古到今读人受尊敬,没化出门都不方便,取笑吴氏出门连厕所都分不清楚。
吴氏心里清楚丈夫的用意,不像平时那样生气,还说:“是啊,我不敢一个人回城,怕坐错车。”
郝丽秋不顶撞他们,说:“干爹干妈,我读到高中了,很多跟我同龄的初中都没读呢?”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要向前看才能进步啊。”吴守亮耐心引导。
“读了大学不读大学都是工作挣钱啊。”
“有知识有化从事的工作不一样,比如李兆兰她毕业回来直接搞技术工作,很有希望当领导。”
“当领导有什么好,你挨整的时候都看不起你。”郝丽秋随口说,见吴守亮表情变化,抱歉地:“干爹,我只是打个比方。”
“那种黑白不分的年代过去了,现在选择干部讲知识化年轻化。”
“我也想过,考上好的大学当然不错,可是如果考上差的大学,像其应那样分配去偏远的地方工作,还不如进厂工作。”
吴守亮不论说什么,郝丽秋都找得到理由反驳,还反过来请干爹劝劝她父母,不要高压政策,她已经18岁了,想做什么不做什么完全自己做主,任何人无权干涉。
吴守亮傻眼,只有劝郝庆红放弃对小女儿的管束,物逼极反,按她的性格完全敢离家出走。
郝庆红长吁短叹后,跟马玉平商量,依了郝丽秋心意,把上大学的希望转移到孙子身上。
郝丽秋很会察言观色,不像以前那样在父亲面前撒娇放肆,说话做事小心翼翼,主动帮母亲干些家务,饭桌上,及时给父亲倒酒添饭。
郝庆红不知想开了还是心底始终疼爱幺女,渐渐展露笑容,郝丽秋不失时机的跟父亲和好如初。
蒋秋梅来找郝丽秋,马玉平看她的打扮很不顺眼,堵在门口撒谎说女儿不在,故意甩脸子,希望她知趣不要再来,并给郝丽秋规定:不许跟蒋秋梅来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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