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问姻缘借那一根红线,深埋生命血脉相连,用丝绸去润泽你的肌肤,我就在那个怀抱里缠绵!你总是随手把银簪插在太阳上面,万道光芒蓬松着你长发的波澜,我闻着芬芳跋涉着无限远,只为看清你的容颜……”
金秋十月,乍寒还暖,正是菊花盛开之时。花园里,到处绽放着品种各异的菊花,争奇斗妍,姹紫嫣红。
紫玉葡萄已经熟透了,沉甸甸地压弯了枝头。葡萄架下摆放着白色的藤编桌椅,上面放着刚刚烘焙出炉的中式糕点和时令鲜果,还有菊花枸杞茶。果瓜糕点飘香,清茶沁人心脾,再听着天籁般的歌声,悠扬苍凉的萧声,的确是人生的一大享受。
“你总不小心把倩影靠在月亮上面,万顷月光舞动着你优美的梦幻,我闻着芬芳跋涉着无限远,只为看清你的容颜!”
温心吹萧,云梦娇唱歌,两人配合得极为默契。早在大学时期,她们俩就是艺队的骨干,一个吹奏,一个演唱,每次都是艺表演的焦点。
“谁与美人共浴沙河互为一天地,谁与美人共枕夕阳长醉两千年。从未说出我是你的尘埃,但你却是我的楼兰!”
一曲歌毕,荡气回肠。
温心放下箫,清眸觑向云梦娇,嫣然笑道:“你的歌喉还是这么美妙!”
“你的箫也吹得不错嘛!看不出来,荒废这么久,你居然没有撂下!”云梦娇同样笑意盈盈。
闺蜜俩闲暇无事之际,聚在花园里赏菊品茶,吹箫唱歌,实乃生平雅事趣事。俩人自得其乐,不时笑声阵阵。
“我决定了,等我回归温氏之后,一定把你纳入恒怡集团的娱乐唱片公司,重点栽培你!”温心掂起一块中式糕点,浅尝辄止。
“好啊!索性我兼一份职吧!”云梦娇眨眨水眸,笑着调侃道。
“兼职?”温心有些意外,“难道你对总裁秘的工作还那么留恋?我以为跟楚奕辰打交道的这段时间,你早就厌烦了!”
云梦娇想了想,解释道:“我一直在等着啊!等着你回来!温心,你什么时候才能回公司呢,望眼欲穿!”
温心咽下一口糕点,再捧起菊胎枸杞茶浅呷一口,慢慢地道:“等我出了双月子!”
“啊,还要双月子!”云梦娇简直比温心还要着急,又不便明催,就暗示道:“这么久的时间……你就不怕有什么变故?”
“唉,”温心轻叹一声,出神片刻,接道:“罢了,不急!”
其实,她也很急的。但楚奕辰有话在先,她若催得急了反倒惹他不悦。反正股权已经被楚奕辰收购了去,她急也没用。不如顺从他的意思,先调养好了身子,等她出了双月子,他自然会给她一个交待。
云梦娇有些出神,突然她的手机响起,便拿过来看了看,犹豫着没有接听。
“怎么了?”温心觑着她,吃吃地笑着:“难道是情郎打来的,不好意思当着我的面接?”
被温心这么一打趣,云梦娇有些讪讪地,只好硬着头皮接通了电话。“喂,有事吗?……我在温心这里……好,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吧!”
寥寥数言,挂断了电话。云梦娇将手机塞回到包里,对温心笑笑,解释道:“一位同事打过来的!”
“你的同事知道我是谁啊?”温心觑着她的目光微微一闪。
“呃,……当然知道。”云梦娇的神情有些尴尬,目光下意识地躲闪:“你是集团的总裁嘛!”
温心沉默了片刻,见时机适当,索性捅破了这层窗户纸。“梦娇,你说实话,是不是还跟沈家男保持着暗中的关系!”
语气如此肯定,并非是想听云梦娇辩解,而是听她做出肯定的回答。
云梦娇娇躯一颤,没想到温心如此犀利,直接戳穿了她,顿时脸色更加尴尬,羞愧地垂下头,一时间都不知该如何作答。
“他已经跟容飞飞结婚了!”温心忍不住低喊道:“难道你要当小三吗?”
沉默了许久,云梦娇终于抬起头,水眸含泪,哽咽道:“我爱他!”
“这不是理由!”温心觑着她的目光冷了几分,问:“你说实话,有没有把温氏的商业机密……”
“没有!”不等温心说完,云梦娇就叫起来,坚决否认:“我没有出卖你!真得没有!”
盯着她看了片刻,温心轻轻叹口气,声音柔和了许多。“我们俩从小一起长大,关系亲厚胜过亲姊妹!梦娇,我相信你!”
这样一说,云梦娇的脸色顿时红了,羞愧难当。她咬了咬唇,欲言又止。终于,犹豫了一会儿之后,她鼓起勇气,含泪对视着温心的眼睛,哽咽道:“温心,我没有出卖温氏!楚奕辰收购了恒怡集团公司的全部股权,这件事情并不是商业机密!”
也就是说,唯独这件事情云梦娇告诉了沈家男!温心听到这里,心里顿时舒畅了许多,她觑着她的目光也温和了许多。“我从没怀疑过你!只是,怕你被有心之人利用!你明知道我跟安家是死敌,而沈家是安家最大的靠山!沈家男就是沈家的大梁,有他在,我无法撼动沈家!”
“我管不了这些!”云梦娇双手捂脸,纠结到柔肠百折,却无怨无悔:“我爱他,情不自禁!温心,我只保证任何时候都不会出卖你,但你无法阻止我爱他!”
温心沉默着。这么久以来,她明知道云梦娇跟沈家男保持着暧昧的关系,但一直没有揭穿,就是为此。一旦揭穿了,她们俩之间的关系就会变得疏远,甚至多了许多的猜忌。
刚刚,她们俩一奏一唱其乐融融的和谐氛围荡然无存。此时,唯有相对无言。
又是一阵默然,温心先开口打破的沉默:“飞飞的父亲病重,听说这段时间沈家男已经代任容氏集团的总裁,替容博打理公司事务!”
听到温心发问,云梦娇不敢怠慢,忙道:“关于公司里的事情我并不清楚,也不便多问,以免他疑心。毕竟,我跟你的关系也被他忌惮……”说到这里,云梦娇不胜委屈:“我夹在你们俩之间两头不讨好!有时候也恨自己,何苦来,爱上谁不好偏偏爱上他……”一语未毕,哽咽难休。
“爱情无罪!但你明知道他有妻室还放任自己沦陷,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温心并不想站在道德的高地去遣责谁,但有事情还是需要坚守底线。“梦娇,我从不肯相信你甘愿做小三!哪怕再爱,也不该如何!骄傲如我温心,交你这样的闺蜜,你实在让我丢脸!”
云梦娇好像被刀子狠戳了一下,几乎弹跳起来。她跟温心从小一起长大,非但情同姐妹,而且情性相投。她们执交情深,就因为有着相似的性格和相似的价值观,否则也不会相交这么多年。
她当然知道温心看似柔顺实则刚烈的性格,骨子里的倔犟、骄傲和自尊,在感情的世界里犹如眼睛里揉不得沙子。被易凌风强制流产之后她头也不回地离开,再无任何挽回余地。哪怕易凌风想挽回,哪怕她也旧情难忘,但却绝不肯再回头。
如此刚烈的女子,怎么能容许自己有一个自甘卑贱做小三的闺蜜?也许,温心气忿的不是云梦娇对她的背叛,更多的是气忿云梦娇插足沈家男和容飞飞的婚姻!
“我没有!”云梦娇本能地分辩:“我不想做小三!家男他爱的是我啊!他说他跟容飞飞离婚之后就娶我!”
温心清眸精光一闪,她听的重点跟云梦娇讲的重点不在一个位置上:“沈家男说他要跟容飞飞离婚?”
“……”云梦娇这才意识到自己失言,但说出口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无法再收回来了。
温心脸上的惊愕慢慢变成了诮讽,带着几分玩味慢慢地道:“沈大少跟容大小姐夫妻伉俪情深,恩爱无猜!谁能想到这竟然是假像!他非但私下里另结新欢,还打算跟他的结发妻子离婚……实在太有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