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一会,墨流才适应光线变化,拿开双手,发现自己在一个被阵法笼罩的房间里。
与其说是一个房间还不如是掏出来的一个地洞,墙壁凹凸不平,墙上镶嵌着夜明珠,有一个香炉,一个蒲团,还有一个类似与传送阵的阵法,阵法周边镶嵌灵石的地方少了一块,此刻墨流就和那个摊主坐在阵法上。
“我以心魔起誓,只要你自愿让我夺舍,我就放过那小丫头一命,否则,终身修为不得寸进,可以了吧”摊主红色的眸子直直的看着墨流,勾起的嘴角笑的很诡异。
墨流半合着眼皮,让人看不出想法,低着头虚弱的说道“好”,眼底的彷徨与害怕,并无人发现,紧握着拳头。
话音刚落,摊主叹口气,闭上双眼。一个黑雾缠绕的白色团子从摊主的额头飞出,咻的一下没入墨流的额头,突然,啊,一声尖锐的惨叫在墨流的识海里喊叫。
识海里,同样是白团子的墨流紧紧的缩在识海的角落处,刚刚看到红色符线外的被黑雾缠绕的白色光团,刚进来一下就撞到红色符上,直接消失了一大块,尤其是外层的黑雾飞快的消失,凄厉的惨叫就是那个白团子里发出来,现在白色团子站在光圈外,不停的发抖,胡乱的喊叫着。
墨流惊呆了,虽然青云真人告诉自己记忆被封,神识会受到保护,不用害怕被夺舍,自从修炼后,能查看识海时,墨流就发现自己的识海被血红的符圈在里面。
让墨流没想到这红色的符这么强悍,这哪止是不怕啊,根本就是反杀啊,原本忐忑的心也安定下来了,淡淡的望着符外,小了几圈的白团子。
“这是什么啊,你到底是谁,哈哈,如今问这些又有何意义,神识受损,再也不能夺舍了,天要亡我,想我林川一身坎坷,到死也没顺利过,我就说我怎么运气突然变好了,怎么要夺舍就刚刚好遇到个雷灵根。
甚至我都不在乎男女了,我不要人性了,堕落成魔,为什么还是不行,天道不公啊,罢了,罢了,就这样也好,不要再有来生了,生而为人,太辛苦了,哈哈”
林川一通胡言乱语后,突然安静了下来,看着那团并不比自己小多少的白团子,林川知道哪怕没有这诡异的符,自己也难以夺舍成功。
疼,撕心裂肺的疼,真真的是疼到灵魂里去了,林川苦笑一声,咻的一声,墨流看到那个白团子跟疯了一样直直撞到红色符上,像使劲摔在地上的镜子一样,顷刻粉碎,化成细碎的白点。
忽然那些细碎的白点穿过红色的符,没入白色的团子,一段一段的碎片记忆,汇入墨流的脑海里。
混乱的记忆里,墨流看到了林川短暂的一生。
林川父母都是凡人,幼时,父慈母爱,因母亲身体不好,林家就林川一根独苗,父母对他极其的好,父亲又是个读人,喜欢教林川写字,讲些大道理,一家人和和睦睦,非常温馨。
可是自从知道这世上有修仙之人,林川心中便不愿终生在这个小地方呆着,终日缠着父亲,希望父亲可以送自己去求仙缘。
六岁那年,林川跟随父亲跋山涉水,整整走了半个月,去了一个二流宗门云愿门,经过灵根测试,林川知道自己是最差五灵根,入宗门只能成为杂役。
为了修炼功法,林川决定进入宗门当杂役弟子。。
宗门外,父亲嘱咐道“仙路本就坎坷,你资质并不好,更为艰难,既已决定走上这条路,我希望你能坚定本心,莫入歧途,有时间,回来看看我和你娘吧,累了的话,也可以回来的”
林川笑着的脸上,忽然眼泪滚落,目送父亲离去,昂首挺胸的进入宗门。
当了杂役,林川却发现,原来仙人也是人,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像林川这种没有背景实力,甚至没有潜力的人,想安安稳稳的修炼很难。
经常有些弟子仗着修为高或者有些背景,让林川“帮忙”把自己的活也干了,短短一个月,那个白净的林川成了个又瘦又自卑的小孩子。
熬了一年又一年,林川渐渐被磨平了棱角,整天忙忙碌碌的干杂活,抓紧时间修炼早忘了当初那个志得意满的自己了。
整整呆了十年,直到十七岁的时候,林川清醒的认识到依靠自己的资质,这辈子都不可能成为正式弟子,仙途渺茫,不愿再蹉跎余生,只能外出寻找机遇,求得一线希望。
把多年的积蓄带在身上,林川出了宗门,在回家的路上,在离家比较近的一个修士坊市外,遇到一个散修,要打劫林川,拼死打斗中,林川把所有的符箓用了才逃脱,勉强捡回来一条命。
出宗门的第一场打斗,就把林川多年的积蓄花的差不多,符箓,丹药消耗的也很厉害,身上的伤实在太重了,林川只能在半山腰挖个洞,像个耗子一样躲着,潜心疗伤。
可惜,只能运用自身灵力疗伤,三个月后,林川身上的伤才好了些,便又上路,这次林川更加小心了,路上遇到一个修为更低的散修,为了疗伤及修炼资源,林川直接上去杀人夺宝。
拿着抢夺的储物袋,林川颤抖着双手把人埋了,第一次杀人,林川内心冲击很大,整整坐了一夜才上路。
回到家后,林川才知道母亲身体太弱,早已过世多年,父亲悲伤过度,一夜白发,整个人整天也病殃殃的,要不是等林川回来,也早随林川的母亲去了。
过了一段平静的日子,每天林川陪着父亲练字,读,去看望母亲,林川忽然想做一个平凡人。
那日随父亲去祭拜母亲,刚到坟地,一个白影冲出直接与林川打了起来,林川才发现,来人就是自己刚出宗门就打劫自己的那人。
多了一个老父亲,本来修为不如人的林川,加上因为照顾父亲而束手束脚的,一道金系法术袭来,林川凭命抵挡,老父亲还是倒在血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