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郜东亦早早起床。
郜追炮美名其曰监察工地,整天除了会吹牛就是在郜家瞎转悠。
郜东亦不想再看几个亲戚的嘴脸,拿着家里的一石大弓,准备去卧虎岗搞点野味,顺便解除村里的虎患。
“娘,我去打猎了。”
郭氏道:“这么早出去干嘛?吃完早饭再去吧?”
郜东亦摆手道:“不了,家里面吵死了,出去清静清静,我随便吃点干粮就行了。”
郭氏担忧道:“现在人心惶惶,大家都在谈论着关于老虎吃人的事情,你可别去卧虎岗打猎啊,那儿有老虎吃人嘞!”
“哦?老虎不光吃家畜,竟然还跑出来吃人?”
郜东亦疑讶,他昨天听到了虎患,以为老虎只吃家畜,没有料到老虎竟然还吃人。
那这老虎就更加留不得了。
郭氏带有后怕,有些喋喋不休:
“你没看到近来送殡的行列在大路上哭哭啼啼地走过,那些披麻带孝的,失去亲人的大人、孩子,哭声非常悲哀和凄厉。”
“因为他们的亲人死得太惨了,棺木里装的,常常不是完整的尸体,有的仅仅是一个头颅和一只胳膊,有的仅仅是半边身体嘞。”
“东亦啊,我跟你讲,那大抵是老虎吃剩的,人们在荒山或者溪涧旁边捡回来的。”
郜东亦问道:“怎么知道这些人是老虎吃掉的呢?也可能是别的野兽吃掉的啊。”
郭氏娓娓道来:
“离卧虎岗近的黄家村传来消息:一个樵夫上山砍柴,一去就没回来,隔天大家打锣去寻人,用门板抬回来的时候,面目已经模糊不清,那是给老虎拖着走了好一段路,大.腿也给吃没了。”
“他的老婆哭着要捧住家里唯一的元宝跳井哩,大家劝着拖着,每人再送这女人九个铜子,她才没有往死路上走。”
“就在找回那人尸体的当天,村里打更的老头,夜里提着竹筒打更,忽然有个什么东西搭在他的肩膀上。”
“老头以为是熟人和他开玩笑,用手想拨开,谁知,咔的一声,臂膀就给老虎咬掉了。”
“老头痛得打滚,刚巧路边有个池塘,跌了下去,池水都染红了,幸好没有死。但是后面伤口腐烂,经常要用刀剔除腐肉,痛的老头死去活来,当初还不如死了痛快。”
“黄家村出现老虎吃人事件后,更多的邻村也出现老虎吃人事件。一早起来,在村边还常常可以看到老虎粪,虎粪很容易辨认,里面常夹有野兽的毛,有时还有人的头发,令人大白天的毛.骨.悚.然。”
“这样的消息越传越多嘞,东亦啊,我这一时半会都讲不完。”
听完郭氏的长篇大论,郜东亦提出疑惑:“娘,既然老虎吃了这么多人,那为什么没人去把老虎打了呀?”
郭氏气愤道:“哪里没人去打老虎咯,而是打不赢唻。县里组织了打猎队,但老虎没有打到,猎人死了一批又一批,愣是没人活着出来。遇害的人越来越多,已经有四五十人给咬死了。”
郭氏忧心忡忡,续道:“现在各地人心更加慌乱,那些离卧虎岗近的人家甚至搬家远走,娘经常看到晾着孩子尿布屎裙的牛车拖着一户一户人家,辘辘地驰过驿道嘞。他们真的可怜,有家不能回啊!”
郜东亦点了点头,道:“娘,放心吧,我去离家近的围龙山射兔子,不会去卧虎岗。”
去围龙山之说当然是安慰娘.亲的话,郜东亦心中升腾起怒火,更加坚定地自顾自道:卧虎岗,看来是非去不可了,老虎吃了这么多人,今天我郜东亦就要为民除害!
郜东亦路过老师的竹庐,得看望看望老师。
“知秋哥,早啊。”郜东亦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