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儿也不知从哪里那来了一块凹凸不平的板子,上面还隐约可见飞起来的一根根倒刺,锋利无比。孔阳惊恐的看着拂儿将那木板扔到他的面前,自己又若无其事的站回了莼兮身边,似笑非笑的说:“跪上去吧。”
孔阳胆战的往前挪了挪,有些不明所以,却也不敢停下。动作很慢,极不情愿的一点点的挪着。
“小芹子,你帮帮你师父。”拂儿低声叫道。
小芹子一愣,看向孔阳,孔阳也愣住了。他抬头看见小芹子一步步的走过来,拉着他的臂膀往板子上拖。他还能听到小芹子小声的说了一句:“师父,对不住了。”
孔阳无力又无奈的被拖了上去,这一刻他才总算知道了自己在翊坤宫里的地位。
品级什么的有什么重要呢,现在站在自己主子身旁的两个人,一个是他的徒弟,一个曾经还一口一个叔叔的叫着。但此时,他们才是宜嫔身边的红人,而自己是一个被遗弃的人而已。
这一刻,他仿佛感受到了当初自己惩罚徒弟们的时候,也是用同样的法子,同样的态度。他却怎么也没想过,自己也会变成这样。
这些年,他一直活得战战兢兢,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惹怒了莼兮,飞来横祸。可一想到自己当初犯了那样的过错,莼兮都能原谅他,又安心了一些。可今天,这突如其来的惩戒,却还是让人无法承受。
抬头看见莼兮正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这不是头一回用这样冷冽的目光。孔阳晓得,自己做过的事情必然逃不了她的眼。他还是想要为自己争辩一番他还渴望着莼兮找他并不是因为那件事情。
可希望,还是落空了。
他听见莼兮毫不拐弯,直接了当的问他:“听说,你也挺喜欢本宫那一池子的鱼,偶尔也会喂食它们的,对么?”
孔阳心都凉了,努力让自己平静一点,他略显紧张的说:“回娘娘,那一池子的鱼儿很好看,翊坤宫里许多人都很喜欢的。”
“不错,本宫也挺喜欢的。”莼兮点头,声音却带了一丝怒气:“只可惜前几日突然都死了。本宫当时听郭贵人说,那是不吉利的。这宫里可当真有这么一说?”
孔阳没敢回答,或许是膝盖处的疼痛已经让他整张脸都显得扭曲。
莼兮看着他,又缓缓地说:“可后来,本宫又听说,在郭贵人从屋里出来的时候,正巧碰见了你。是你同她说,鱼全死了,不是什么好兆头。”
“奴才没有啊。”孔阳急了,他根本没有在现场,如何会说出那样的话来:“奴才深知,宫里不得说如此妖言惑众之语,奴才又怎会同郭贵人说那样的话啊,还请娘娘相信奴才啊。”
莼兮抿了抿嘴,正好看见沐卉拿着东西进来了,立刻怒道:“可本宫还听说了,就是你害死了那一池的鱼。”
孔阳慌了,大叫不是。
沐卉三两步走到他面前,将手中的两个袋子扔到地上。这两个袋子与在孔阳屋里发现的,装鱼食的袋子很像。孔阳这一着急,也没看清一下子就给唬住了,愣住再也不敢说话。
“孔阳,本宫可不是冤枉人的人,你也晓得,本宫对你一向仁慈。只要你说明白了,本宫也就不追究了。”莼兮的声音恢复了平静,可她这话一说,旁边的拂儿却不乐意了,刚想说话,就被沐卉给拦住了。
孔阳忍者膝盖的疼痛,努力的从板子上爬下来,往莼兮身边靠近。可板子上的倒刺已经扎到了他的r里,他一动就扎得更深,便不敢再动了。
哭丧着脸,老老实实的交代了。
如她们所料,孔阳确实是偷偷往鱼池里到了两袋的鱼食,加上玲儿之前说喂食的,足以令那一池子的鱼都没了。而这些确实是受了僖嫔的挑唆,威*利诱之下,做了这等蠢事。
拂儿听完已经控制不住自己,上前猛地踹了孔阳一脚:“你怎么那么狠心,它们长得那么小,那么惹人爱,你居然利用它们,还杀了它们。”
沐卉也不拦着了,只是问莼兮:“孔阳要怎么处置?”
“留着吧,现在也不必打草惊蛇。先找个地方关起来吧,等到适当的时候,还有用的。”莼兮说完,拂儿立刻回头跪下:“娘娘,这样的畜生可不能饶了啊。”
“是啊,娘娘,这宫里也没地方关他啊。总是要被人给发现的。”沐卉也说。
莼兮站起了身:“正好姐姐的婚礼那边儿需要有人帮衬,拂儿,你就带着他,再挑几个伶俐的出宫去吧。本宫会向皇上请示的。”
“可是……娘娘……他……”
拂儿话没说完,沐卉就将她扶了起来:“这出了宫,就是你说了算。离韩姑娘大婚还有些日子呢,他怎么办还不是你说了算。只要人活着,对娘娘还有用那就成。”
听完沐卉的话,拂儿开心的笑了,回身望着孔阳,满脸的。孔阳吓得连连后退,可那些倒刺却拼了命的趁此机会往他r里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