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以后他就低调了很多,并且从未再召开过什么诗会了,一心在家闭门读。
老实了几年,他似乎又重新赢得了圣心。
两年前被隆庆帝安排到刑部观政,还被多次表扬。
朝中如今就颇有一些官员向他抛媚眼的,他似乎已经走出了低谷。
但是再一次听到贾琼的消息,嘉亲王虽然面无表情,但是眼中的阴冷却让人不寒而栗。
此刻在密室之中,嘉王正与一名破衣老僧相对而坐。
他亲自给和尚倒了杯茶,态度颇为恭敬。
“王爷今日找老僧来,不知所为何事?”
“大师,今天在朝上,闽党和王党为了会试主考的位置争执不休。
我想暗地里帮闽党一把,不知大师有没有办法可以教我?”
“王爷,这件事你不宜插手,还是静观其变为好。”
嘉王皱眉问道:“这却是为何,贾琼小儿与我势难两立。
我帮了闽党,不但能打击贾琼,还能交好张纯阳,何乐而不为。”
老僧摇头道:“王爷,你此时若是帮张纯阳
,他也未必领你的情。
你却有可能得罪李世睿一伙儿和众多勋贵,这实在不是智者所为。”
嘉王躬身说道:“大师,贾琼欺我太甚,险些让我名声尽毁。
不报此仇,实在难消我心头之恨!请您务必帮我这一回。”
“王爷,就算张纯阳的人当上会试主考,贾琼照样会考中进士的。
你难道认为闽党之人,真的敢在天子眼皮子底下,冒天下之大不韪,强行黜落贾琼吗?
贾琼能不能中进士,能考第几名,不在主考是谁,而在于天子想不想让他考中。
此时一动不如一静,圣心才是关键啊。”
嘉王闻言愣了半晌,才颓然说道:“大师说的是,此事是我考虑不周,太过急躁了。”
“王爷不必急于一时,等你来日荣登大宝,再收拾贾琼不迟。”
老和尚安抚完嘉王,从随园后门扮作一个化缘僧人离开。
他脚程极快,很快就回到长安城寄居的寺庙之内。
回到禅房时,却见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汉子端坐在桌边,正看着桌上的珍珑棋局试着破解。
老僧连忙关上房门问道:“江舵主,你何时进京的?”
江舵主忙行礼参拜:“参见左护法,属下是今天刚刚进京,这是圣母给护法的信。”
老僧接过信扫了一眼,对他说道:“这是谁给圣母出的主意,简直荒唐。
贾琼名满天下,背后势力惊人,岂是我们能拉拢的。
回去告诉圣母,让她千万不要轻举妄动。
还有,此次山东巡抚已经任命,是保龄候史鼐。
此人行事颇有手段,不是好糊弄的。
请圣母务必约束山东教众,让他们小心行事。
另外告诉圣母,下次再联络时传口信即可,不要再写信了。”
“是,属下告辞。”
江舵主走后,老僧走到桌前,看了一眼棋局。
拿起刚刚江舵主下的那一子,随手扔回棋奁之中。
他喃喃说道:“这颗棋子看来不大牢靠,还得另寻一个后手。”
贾琼还没到京城,已经牵动各方势力蠢蠢欲动。
这方红楼世界,远比他想象中的要复杂的多,贾琼此刻却还懵然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