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过城楼,吹过锋利的刀枪锋芒。夏日的风却带了一丝冰冷的气息,刘山站在城楼之上,迎着铺面而来的风。远处,太阳即将西下,落日的霞光铺满天空,火烧云染成一片,像是远处的天国被谁点一般。
风吹过进入城内的军阵,阵阵铁甲的铿锵声音里,青石地面被踩得发出阵阵声响。
周围一片喧嚷,除了风,除了行军的脚步,还有军列里面刀鞘枪杆和铁甲碰撞的声音。但是就在这喧嚷之中,却似乎有一种说不出的寂静味道。
走在前排的战马忽然不安的踢打着马蹄,像是发现什么不正常的事情一般。坐在马上的军队长官奋力拉着马缰,战马却止步不前,战马的鼻孔里喷着粗气,马蹄奋力践踏青石地面的声音清晰可闻。
行军长官马上意识到不好,正要调转马头,忽然,在身后的城门发出巨大的连锁搅动声音,身后的城门已经关闭。
城楼上惊天的鼓声响起,像是打破一片寂静的雷音一般。连续的三声鼓响,城楼上的箭垛上忽然伸出成排的弓箭手。
刚才还没有一个人的街道上马上想起如同天边雷声响过的余音一般的脚步声。
阵阵的铁甲声充斥耳际,而在周围房舍的屋顶,忽然千万张弩弓从屋顶上露了出来。伴随这些弩弓的还有在屋顶压低身体的弓弩手。
黝黑的弩机已经上弦,钢铁的弩箭就指着行军的队伍。
此时行军的队伍非常密集,只要这些弓弩手随便放开手中的弓弦或者扣动弩机的扳机,那么,迎接街道上这些围剿士兵的将是一场可怕的金属组成的暴雨。
行军的长官看着身后紧闭的城门,城上成排的弓弩手还有周围从屋顶透出的无数弓弩手。
“杀!”一阵惊天的喊杀声响了起来,伴随着喊杀声,从街道四面八方,一队队埋伏的长枪手和刀手已经围了上来。
他们身披战甲,手中的长刀早已出鞘,锋利的刀光似乎要将空气割裂,枪如林,刀如海。压过来的人群密密麻麻,似乎一眼望不到尽头,如同一片披着铁甲的黑潮。
阵阵的喊杀声里,队列里打起飘扬的大旗,随风舞动的大旗衬着将要降落的残阳,大旗上斗大的秦字随风飘扬。
转眼间,刚刚进城的军队已经被包围起来。
突遇包围,被围的战士如同被人当头浇了一盆冷水一般。前排和左右的士兵条件反射一般的将手中的长枪横端起来,表演的群众看到被围的人将手中的枪端了起来,也将自己手中的长枪端了起来。
短短的时间里面,两面的军队已经对上阵来。长枪对长枪,似乎厮杀的搏斗马上要在长街上进行。
但是一方是表演的群众,他们知道面前的不是敌人,所以没有进攻,另一方是军队,虽然他们端起了枪,但是看到周围到处张开的弓弩,还有包围的黑压压的一层敌兵。风中飘扬的秦字大旗,已经隐约告诉他们面前遭遇的是秦王的部队。
这些被围的将士面对成片的弓弩,虽然有举枪的勇气,可是一时间也不敢进攻,悍勇是一回事,但是一旦进攻,周围的弓弩手手中的弓箭弩矢会在转眼间让他们付出沉重的代价。
而且,对手是秦王的精锐之师,数量又是他们的几倍。
老兵们一看周围围着的黑压压的人群,已经估算出对手的数量。
对手人多势众,又是突然袭击,想来早有准备,只等他们落网。
少数对多数,守备军对精锐部队,没有防备对早有准备,疲师对蓄势之师。这样实在是没有胜算。
在很多被围的军士心中,他们要是反抗就等于拿着鸡蛋往石头上碰,自取灭亡。
一时间,铁枪对阵,但是谁也没有再冲出一米。由于被包围的士兵被千百张弓弩直指着,而且还被几倍的敌军包围,军阵里虽然没有像手雷一般炸开,但是军阵的骚乱是免不了的。
只见此时前排的战士想往后面推,后面的又将前面的往前挤,刚刚还不错的队伍,一时间参差不齐,渐渐散乱起来。
但是围攻的虽然是群众,却恰恰因为知道自己包围的也是和自己一般的‘友军’,所以一点都不怕,为了那五个铜板,也为了演好这场戏。他们紧握着刀枪,敌进我退,一时间,稳稳站住了上风。
“下面的军士,你们听着,我们是秦王帐下的军队,现在你们已经被团团包围了。你们现在只有两条路可以走,一条就是投降。只要放下武器,我大唐军队绝对保证俘虏安全,不会滥杀俘虏。第二条就是负偶顽抗,在你们的面前是一万的大唐精锐,他们曾经和薛举的人在马上厮杀,和蛮横的突厥人在草原鏖战,在你们的西面,他们攻城掠地,无所不克,他们从来没有败过。”
“我们秦王念及天下苍生,黎明疾苦,不想滥杀无辜,是战是降,你们选择。”刘山的话语阵阵响起,如同闷雷一般传遍全场,周围响起沉闷的回音,覆盖全场。
下面的兵卒听到自己被上万的精锐大唐军士包围,而且包围自己的人还是秦王的手下。这些人自从郑王和秦王打仗以来,早就听闻秦王手下悍勇无匹,猛将纵横沙场,取人头如割麦一般。这些人都是在战场上打杀出来的人。
他们只是洛阳周边的守军,很少上过战场,平时打仗也就打打盗匪,剿灭一些小股的叛乱。都是人多打人少,而且对手往往缺衣少食,装备破烂。
哪里曾和真正的百战之师打过,更别说和十倍于自己的敌人对阵过。
下面已经响起丢掉武器的声音,有一声就有第二声,不断的铁器撞击地面的声音传来,像是下了一场冰雹一般,乒乒乓乓作响。
忽然,在敌阵之中,带队的将领一声大喊,勒住战马,战马嘶昂人立而起,嘶昂的战马马上将众多被人的人视线吸引过去。
“别信”他还没有说完,只说了两个字,忽然发现自己再也说不出话,在他的身上,三根弩矢分别贯穿了他的胸口,腹部和咽喉,他从马上跌落下来。
此时,周围围攻的群众演员们看到竟然有人死了,而且是被弩矢射死的。马上不安的情绪在群众的队伍里满溢开来。
人多势众,看似强大的队伍不约而同的向后退了半步。
表演中死人,怎么回事,不是说是表演吗,怎么会死人。
无数的疑问回荡在下面的群众脑海里,甚至有人的刀枪都掉到地上。
“哪个傻瓜放的弩箭,他肯定拿不到那五个铜板了。真是傻瓜。”人群里忽然响起窃窃私语,一时间,这句话在人群里传递,马上传遍下面的队伍里面。放下刀枪的又赶紧将自己的刀枪捡起来,像是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那个笨蛋演砸了,不要钱,自己还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