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空也觉得很奇怪,便问道:“朱公子相貌堂堂,一表的人才,该不会是哪位王爷之后吧?”
朱辉矜持地笑而不答,拿眼睛瞄了几眼吴襄,吴襄惊得本坐起身子,只等朱辉说出是哪位朱姓王爷家的公子,光着身子也得爬起来趴在地上添他的脚趾头……
这时,净明在外面敲门,净空把门打开,一大盆热水刚放到了地上。
朱辉继续打量了吴襄几眼,慢悠悠地答道:“呵呵,在下有命在身,这任务确实和某位王爷有关……”
吴襄一听这朱辉果然来历非凡,忍不住了,腾的一下子送被窝里站了起来,往前一探身,滑落到了地上,一头扎进了滚烫的开水里,哇呀呀的哭了起来……
朱辉赶紧帮忙,抱起这位大舅哥,又把他扶上床,吴襄嘴里还在叫道:“王爷啊,冤枉啊,蔡德忠也冤枉啊……”
朱辉强忍着,直想笑,净空拿来一块布,帮吴襄擦着脑袋,又帮他擦擦身子。
吴襄稍微安静了下来,坐在床上作揖,还没说话,就见朱辉从怀中掏出一块腰牌。
“我乃受了五军都护府都督、锦衣卫指挥使、成国公朱希忠老王爷之命,前来江南办差,是锦衣卫北镇抚司的总旗官……”
没等朱辉说完,吴襄瞪大了眼睛,仿佛朱辉是专程来捉拿他的,大叫一声:“冤枉!”便拿被褥蒙起了脑袋,钻进被窝里了。
净空和净明一听朱辉是锦衣卫,也都大吃一惊,急忙往外闪身想往外逃。
朱辉赶紧笑道:“诸位不要担心、少要害怕,本旗是奉命前来捉拿……”
“我该死!我害了我妹妹!老天爷啊,收了我这没用的人吧。”吴襄在被窝里叫道。
“呵呵,是捉拿黄炳!”朱辉高声叫道。
既然是捉拿黄炳的,吴襄的心马上松快了起来,从被窝里露出了一丝缝,问道:“总旗爷!我听陈元化说,我妹妹落在了你们锦衣卫手里,现在怎么样了?”
朱辉早就料到了吴襄要问这个,笑着揭开了吴襄的被窝,叫道:“大舅哥,吴莲是我的人了!”
又把吴襄吓了一跳,怔怔地看着朱辉,问道:“这、这怎么回事?听说蔡德忠全家都充军发配了,你把莲儿救了?”
朱辉这会又觉得有点难堪,眼瞅着这个混蛋大舅哥,没好气地说道:“真是没有出息!给我和莲儿丢人,等你见到莲儿,莲儿会告诉你怎么回事的,不过,我先给你说明白了,那老东西是个废物,莲儿跟我之前,一直还是姑娘之身。”
吴襄觉得这一切太不可思议了,马上拿手掐了掐脸,觉得很疼,不是在做梦,也不是像吓傻的那些天,手脚都没什么感觉,既然这位王爷是自己的妹夫,那还有什么好说的,想了想,便不客气的说道:“妹夫,给哥哥拿衣衫来!”
净空和净明也都傻眼了,没搞明白这是哪出戏,看着吴襄的脸被烫的红一块、紫一块的,刚刚还不认识呢,吓得要死,一说是他妹夫,转脸就这德性,二人心想,见过不要脸的,也没见过这么忒不要脸的!
朱辉笑着问净空道:“道长,请帮忙找件俗家的衣衫,暖和就行,千万别再冻病了我朱辉的大舅哥啊。”
师父被兴隆钱庄请走还没回来,本想拿这个兴隆钱庄的二东家,将来换回师父,见他们二人转眼之间成了亲戚,朱辉还是锦衣卫的总旗,净空和净明可就感觉不妙了,二人对视一眼,净明忍不住问道:“请问这位总旗爷,我师父到底在哪里?”
吴襄这些天被藏在地窖里,还不知道玄德真人已经被黄炳抓走了,也跟着问道:“妹夫,玄德真人可是我的师父,本事大着呢!他老人家可不能出事,将来,咱们发家致富,还得靠他老人家呢!”
朱辉现在想上前去扇这位小舅子一巴掌,被气得怒也不是,笑也不是,沉默了一会,矜持地看着二位道长,答道:“早就告诉你们了,你们的师父可能已经被黄炳抓了。”
净空和净明都还不信,净空问道:“虽说我师父是从宫里逃出来的,但也不是朝廷的钦犯,宫里的那几位公公还得过我师父和师伯的不少好处,我们年前的时候,还准备去京城找那几位公公去的,当时,我也担心,师父信心十足的说,没事!就算他有这样那样的毛病,这一年多,也没干过什么出格的坏事,那黄炳抓我师父到底想干什么?”
朱辉当然知道,年前的时候,玄德真人带着张敏儿准备偷偷地前往京城,看来,玄德真人的很多事,这俩小徒弟还真不知底细,准备把实情全都告诉他们,以便配合自己的行动,便讲道:“黄炳做了一个大局,原打算是诬告前应天巡抚蔡德忠串通你们的师父,勾结陈元化等海盗和倭寇,如今,蔡德忠死了,他准备再诬告现任应天巡抚海大人姑息养奸,纵容陈元化和你师父继续勾结倭寇,在江南一带图谋不轨。”
“海青天大老爷还会勾结海盗和倭寇?这话别说皇上了,说给谁,谁也不信啊!”净空惊奇地问道。
朱辉讲道:“呵呵,你们有所不知,那陈元化曾被指认在日本做过海盗,和倭寇有过勾结,被抓进了应天巡抚衙门,按理,海大人当上报朝廷,判处陈元化暂立决,但海大人为了配合我们锦衣卫办案,也是为了保密,便放了陈元化,现在黄炳把这些事情绕在了一起,算是抓住了海大人的把柄,虽然没有说海大人勾结海盗和倭寇,仅仅一个姑息养奸、纵容海盗和倭寇,那你们说说,海大人会怎么样?”
吴襄想了想,确实如此,黄炳早就想把海瑞赶出应天府,这半年来,自己对海瑞也是恨之入骨,便笑道:“呵呵、呵呵,这招天杀的海瑞,无事生非,参其前任蔡德忠,现在也遭报应了,起码也是丢官罢职,哈哈……”
朱辉瞪了吴襄一眼,吴襄突然明白了,现在这位才是自己的妹夫,便赶紧低下了头,止住笑,心想,莲儿还行!又给自己找了个更加靠谱的靠山!忍不住的又露出了笑容……
净空不明就里,摇着头问道:“黄炳和海大人有多大的仇恨,把我师父也卷了进去?”
朱辉答道:“这都是因兴隆钱庄而起啊,黄炳企图独霸江南的生丝和丝绸的买卖,不把海大人赶出应天府,他做得到吗?”
看来这妹夫掌握的内情还真不少,不愧年纪轻轻的就做了锦衣卫的总旗,吴襄不由得问道:“妹夫,成国公老王爷,是令尊还是令祖啊?”
“大舅哥,你想多了,我是汤大官人的侄儿。”
吴襄一听什么?汤家的!仿佛一下子从云端掉了下来,惊奇地问道:“你、你说什么?怪不得这么面熟,又想不起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