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你好大的胆子!”马良弼怒道。
张狗儿懒得跟他废话了,一跺脚,床底下钻出来两个乡勇,不由分说的把马良弼捆了起来,然后,走出了门房。
张狗儿拿刀朝马良弼扑了过来,嘴里狠狠地说道:“****的,今天小爷让你尝尝凌迟的滋味……”
看望了一眼张狗儿那通红的眼睛,马良弼这回才算吓傻了,忙叫道:“饶命啊,我替你们去救郭将军!”
张狗儿的刀已经架在了马良弼的耳朵上,正准备使劲……
马良弼往下一蹲,跪倒在了地上,磕头如母鸡捣米,哭道:“饶命啊……”
攻破了马良弼这道心理防线,张狗儿暂时收了手,问道:“知道为什么要杀你吗?”
“因、因为郭将军被、被抓了,我、我去救郭将军……”马良弼感觉狗儿不可能放他,便接着说道:“我、我、去做人质、交换……”
“放屁!”狗儿怒道。
马良弼微微的抬起头,问道:“那、那怎么办?”
狗儿拿脚踢了踢马良弼的下巴,大声喝道:“我们此番来琉球公差,实乃为了捉拿反贼马良弼!”
马良弼本来就心中有鬼,害怕勾结织田信长的事情败露了,吓得一仰身,差点栽过去,哆哆嗦嗦地问道:“请问、你、你何出此言?”
张狗儿拿刀在马良弼的眼前比划着,问道:“我且问你!去年在朝鲜国全罗道通度寺,你干了一件什么事?”
马良弼瞪大了眼睛,晃了晃神,似乎明白了,心中也坦然了许多,答道:“请恕我有眼无珠,犯了糊涂,在通度寺请那里的敬岑长老释放了一个海盗头子,我、我知错了。”
“呵呵,知错管用吗!我再问你,那个海盗头子是谁?你收了他们多少好处,才专门跑到朝鲜国,让敬岑长老把他给放了?”
马良弼镇静了下来,开始有了底气,答道:“冤枉!冤枉!当时,我哪里知道他是海盗头子啊!只是听说那人是琉球国首里城外林家酒坊的掌柜,被日本的和尚无端羁押了起来,我在想,琉球、朝鲜同为大明属国,岂能受倭寇摆布!朝鲜国无缘无故关我琉球国属民,实乃可恶啊!”
“你可知放了这个人之后,给朝廷带来多大的祸害?”张狗儿厉声问道。
马良弼赶紧把头摇得像波浪鼓一样,直呼冤枉……
“你冤枉吗?知道我们为什么住在这里吗?知道你的罪孽到底有多深重吗?那海盗头子逃回大明之后,继续在广东、福建一带作乱,福建总兵和两广提督联手,才把他赶到了吕宋岛。如今,他盘踞在吕宋西北部彭家斯兰湾仁牙因河口岸的玳瑁港,自称国王,不断地对大明和马尼拉当局挑衅,就在前不久,在彭家斯兰湾炸毁西班牙人的战船二十余艘,导致西班牙人在吕宋岛大肆残害华人、华侨,逼得朝廷不得不派使臣到马尼拉和拉维扎列斯总督……”
吕宋岛最近发生的事情,已经有所耳闻,现在听张狗儿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得这么详实,马良弼真的害怕了,感觉匍匐在地上,痛哭流涕的哀嚎道:“我错了,在朝鲜释放海盗头子一事,实乃是无意间做了一件糊涂的事啊,况且这件事情也不全是我一个人的责任,当时和微臣前往朝鲜的还有一位大臣……”
狗儿立刻打断了他,厉声喝道:“你的事就是你的事,休得往长史郑大人身上赖!”
“好吧,那暂且不说,请朝廷看在我们马家在琉球辅佐尚永王,多年来忠心耿耿的效忠朝廷的份上,绕我一命吧……”
“呵呵,你是有意无意,心中自然清楚,无需狡辩,告诉你!我们已经把这林家酒坊查封了,从他们的口中得知,你收受了林家酒坊十万两黄金,在为尚永王请求册封期间,专门跑到了朝鲜通度寺……”
马良弼本来还抱有侥幸心理,想把责任往长史郑迥身上推一推,听说他们已经拿下了林家酒坊,虽然没有收受过林家酒坊的好处,这会儿也不敢再狡辩了,没等狗儿把话说完,心中又一道防线崩溃了,往前跪爬了两步,抱住了狗儿的腿,大声叫道:
“只要将军饶我一命,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眼看就快到了午时,张狗儿也是心急如焚,许灵儿和郭奕还都没有一点消息,十分担心她们的安全,便想让马良弼带自己到宫中去看个究竟,仔细想想又怕不妥,便沉默了起来……
马良弼心中也明白,王宫里正在等着他的消息呢,可他无论如何没想到自己居然犯了这么大的错,锦衣卫衙门北镇抚司派人来,居然是为了抓捕他的!
自打那个自称林家酒坊掌柜的从辽东逃跑之后,马良弼回到琉球之后,便打起了要霸占这份产业的主意,由于听说林家酒坊有宫里王公公的份子,没敢轻易下手,现在王公公死了,刚准备要把这份产业纳入囊中,却被锦衣卫把这林家酒坊给拿下了……
趁着张狗儿沉默的功夫,马良弼也不顾逻辑的胡思乱想,不但没能霸占了林家酒坊,现在被林家的人反咬了一口,要知会有今天,还不如早点把林家酒坊抢过来。
此时的马良弼后悔的肠子都快青了,摇头晃脑的跪在地上抹起了眼泪……
将近午时,狗儿着急营救郭奕和许灵儿,出门找来了笔墨纸砚,让马良弼给正妃娘娘写封信,自己送到宫中去。
张狗儿拿利刃割断马良弼的绑绳,拿刀在他眼前晃了晃,说道:“给娘娘写封信吧,让我的姐姐赶快回来。”
马良弼却有自己的打算,如果娘娘释放了郭奕,郭奕回来之后,把自己带回大明京师受审,怕尚永王也拦不住,为难地说道:“如果你们是来抓我的,那么,娘娘千岁在宫中就不会为难郭将军,用不着我写什么信,郭将军该回来的话,也就回来了;倘若郭将军在宫中有什么过失,或者犯了禁,即便我写了这封信,娘娘千岁也不会听我的。”
也许马良弼现在也看出来了,张狗儿不会轻易杀他,便跟狗儿玩起了心眼,那意思是说,如果这位正妃娘娘以郭奕在宫中有什么过错,把郭奕抓起来了,兴许还能拿郭奕把他给换回去,即便闹到了尚永王那儿,尚永王也会责怪锦衣卫到琉球办差,却没有知会他一声,为了尊严也必然会保他,他则不用怕被抓回大明受审了。
期盼着灵儿姐姐能治服那位正妃娘娘,赶快回来吧,狗儿在心中默默地祈祷着。
张狗儿隔着窗户看了看日头,已经午时了,转过身来,对马良弼大声喝道:“我警告你,马良弼!信你可以不写,再等半个时辰,如果我的姐姐还不回来,我让你们全家、还是那个你儿子的姘头、在宫里耀武扬威的那什么娘娘千岁,全都死无葬身之地!”
马良弼大吃一惊,又赶忙跪了下来,颤微微的声音问道:“你、你说什么?”
张狗儿晃动着利刃,一把抓住马良弼的衣领,怒道:“说什么,你自己清楚!你们他娘的合伙还想到日本平户藩寻宝,我看你们都在寻死!”
马良弼吓得脸色煞白,惊呼一声,翻了个白眼,晕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