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儿混在看热闹的百姓中,随着人流离去,嘴里念叨着:罗龙、罗龙。
就在灵儿返回旅店的途中,前往渊阁的李成梁,也满面春风的走出了东华门。
李如松、李如柏和李如桢弟兄三人牵着马,正在东华门外的甬路下焦虑地等待。
看父亲气势轩昂的走出东华门,如松拉着马缰往前走了几步,远远地就叫道:“父亲大人!”
李成梁朝着三个儿子招招手,李如桢朝着李成梁跑了过去,成梁拉住李如桢的手,显得踌躇满志,讲道:“赶快回去等着吧,没准后晌就会有圣旨到,出山的日子到了。”
四人上马,李成梁对儿子们讲道:“严嵩这个老贼真是老奸巨猾,这些年来,这奸贼一直压着我的条陈,没人敢替我说话。听张居正大人说,就在昨天,他跑到张大人面前,说什么,对我李成梁还是很同情的,认为我李某人英毅骁健,有大将之才,实是国之栋梁,必当大用,他肯定是预感到自己的末日到了,才到张大人这买好来了,张大人就势把我的条陈奏上去了,圣上才批复我候补副总兵,皇恩浩荡啊,我们等着谢恩吧。”
“老奸贼会有倒台的那一天的。”李如松狠狠地骂道。
李成梁底气十足地讲道:“老奸贼已经倒了,就在昨晚上,万岁爷下圣旨包围了严世藩的府邸,现在正在抄家呢,呵呵,严嵩致仕,限十日内告老还乡。”
“严嵩只是致仕,严世藩也只是被抄家,就这么便宜了他们?”李如柏问道。
“徐大人,张大人也难啊!”李成梁说着,又有些黯然伤神。
多年来,有关严氏父子倒台的传闻一直就没有断过,就算这次是真的,没准到了晚上,皇上就有可能又改了主意,于是,李成梁长叹了一声:“坚信恶人自有恶报啊!”
李如松似乎看出父亲的心思,催马上前一步,讲道:“父亲,那严世藩虽是作恶多端,可青词写的好,很受当今圣上器重,只是他瞎了一只眼睛,才没能入内阁成为大学士,近日来,我可是听京城都在传闻,严世藩找了个东瀛的神医,他的眼睛马上就能治好了。”
“嗯,打虎不死,必被虎伤,你后晌有空,去替我拜谢徐阁老,请徐阁老给大家拿个主意,我得在客栈等旨。”李成梁答道。
李成梁父子四人回到客栈,正是午饭时间,李如松到灵儿的房间来敲门。
灵儿假装打着哈欠,揉了揉眼睛,打开房门了,问道:“如松哥哥,是该吃饭了吗?”
李如松笑道:“饿了一天了吧,人是铁饭是钢,先吃好了,接着睡。”
灵儿朝里屋喊道:“荣儿、素儿,起来吃饭去吧。”
荣儿、素儿出门跟着如松去吃饭,此刻,灵儿哪还有心情吃得下东西。
看灵儿心事重重的样子,好像连饭也不想吃了,李如松劝道:“灵儿老弟,快跟我来,有重大的喜讯,想听听吗?”
“既然是喜讯,请哥哥讲讲吧。”
“朝廷查抄了严世蕃的府邸,这狗奸贼被发配雷州,我们的好日子来了,今天徐阶大人和张居正大人在渊阁召见了父亲,没准下午就有圣旨补缺了,得好好庆祝一下,哈哈。”李如松笑道。
虽然这消息灵儿比李如松知道的早,为了不扫如松的兴,便假装兴奋地讲道:“真是天大的喜事!”
如松兴高采烈的拉起了灵儿,讲道:“走,陪父亲好好的喝几杯,一起庆贺!”
李成梁已经坐在饭桌前等候,看灵儿等人进来,爽朗地笑着喊道:“我儿灵儿,你真是我的福星,快快,来上座。”
灵儿又客气了一番,坐到了主客的位置上,荣儿和素儿也依次跟着坐下。
李如松对守在门口的伙计讲道:“开始上菜吧。”
六个凉菜刚刚上来,李如松站起身给大家斟酒。
客栈的伙计急匆匆地跑了进来,趴在李成梁的耳边讲道:“李大人,宫里来了两个公公想见你。”
李成梁嚯的一下站了起来,嘴里念道:“圣旨到了,传旨的到了,我赶快去更衣接旨,你们先吃。”
伙计站在李成梁身旁,笑着问道:“李大人,谁说圣旨到了?二位公公说是出来办事的,顺便想见见你李大人,说两句话就走,掌柜的把你们会面的客房都腾出来了,说两句回来吃饭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