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开窍
腊月初九一大早，铁刀就领着队伍出发了。江瑞没有用早饭，赶到镇子上的时候正好饿了，便好巧不巧的来到了迎客来。
迎客来的早点还是比较有名的，不过早上人少，店里也只有一个伙计两个帮厨忙活，其他人都是辰时末才来。今天在店里的伙计正好是银豆，一见铁刀进门连忙迎了上来，“客人是不是要用早点？快请这边坐。”
一行人来到靠着柜台的桌子上坐下，江瑞淡声开口，“有什么吃的都来点吧。”
“艾，好嘞！”银豆欢快的答着，“客官请稍等，饭菜马上就上来。”说着，银豆转身就往后厨去，走了两步又反应过来走回来试探着问道，“客官，我们店里新上的爽口小青菜，要不要也给您来一份？”
见江瑞皱眉，银豆马上又介绍道，“都是新鲜的绿叶子菜，有菠菜芹菜韭菜油菜，不知道客官喜欢吃哪口？”
“新鲜的？”江瑞抬眼看向银豆，眼神有些疑惑，“可否让我看看菜？”
“当然可以！客官您稍等。”银豆应着，立马转身进了后厨去拿菜去了。
昨个苏家刚送过来的新鲜菜，他们在后厨好好的放着，今早起来一看还新鲜的很。就算比起春夏的菜也丝毫不差，甚至因为天气的原因看着更加水灵。银豆当然不知道这是二丫灵气的缘故，只当苏家格外会种菜。
铁刀见江瑞关心起种菜的事来，有些不安。
苏家弄出菜来的事情，其实他是听说了的。本想告诉公子这件事没想到一转头就忘了，再者就是，铁刀也没认为这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虽说冬日里的青菜是稀罕物，但是在江家还真算不得什么。
江家的暖房里，除了花，菜自然也是种了一些的。
没一会儿，银豆就拿着托盘出来了，远远的江瑞就看到托盘上摆着四种新鲜的青菜，就是刚才伙计说的那几种。不管是哪一样，看着都格外的新鲜水灵，让人很是欢喜。
江瑞心中一凛，“这是你们酒楼自己种的？”
这个镇子上，居然有人懂得利用暖房种菜了吗？若是大面积普及，这对江家算不算是个威胁？虽然江家的暖房多是种了供给宫里的花花草草，但是青菜也是种了一部分的。
除了送进宫，和江家交好的人家也会得到一些馈赠，但是还远远没到卖的那种程度。因为种菜费时费力，不比花花草草不那么占地方，难以大面积种植。如果是镇上已经有人开始种了，那……
江瑞心中莫名升起一股危机感！
不管怎么样，他一定要弄清楚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银豆见江瑞变了脸色，呵呵一笑答道，“这位客官说笑了，我们哪有那个本事种菜？这菜啊，是苏家村的一户人家种的。”
“苏家村？”江瑞眉头皱的更紧，冷厉的目光看向铁刀。
铁刀张张嘴，刚想说什么就见江瑞摆了摆手，继续问银豆，“哦？苏家村还有这个本事的人？敢问是哪户人家？”
银豆见这人穿着打扮都不俗，一见就是富贵人家的公子，是很可能买菜的主连忙答道，“就是苏家村村头的老苏家，这菜啊是他们家三房种得。公子，这菜您可要来上一盘？”
江瑞心中了然，点头说道，“韭菜炒蛋，凉拌菠菜，去吧。”
银豆欢天喜地的应了去往后厨张罗，铁刀连忙站起身弓着腰抱拳回道，“公子，前日，我想着跟您说这件事的，没成想又忘了…是属下的失职，请公子责罚。”
江瑞眼皮子都没抬，拿起桌子上的茶杯抿了一口，淡声问道，“铁刀，你是还不是觉得这件事无关紧要？”
铁刀一愣，应着头皮说道，“是…属下该死。”
“该死？呵！这次回京过完年回来的时候，你还是和铁锋换回来吧！”江瑞淡声开口。
话音一落，铁刀就下了一跳，连忙跪了下来，“公子，属下愿意领受责罚，求公子不要把铁刀留京。”
江瑞无奈，看了他一眼说道，“让你留京，你多看看那些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就知道有些事看似不重要……”
“属下知错了！请公子责罚。”铁刀深深拜伏在地，心中悔恨万分。
“铁刀，你是不是对苏家有意见？”江瑞眯着眼，突然低声问道。
一起跟进来的小厮听到这话，齐齐后退了两步，有些无语的看向铁刀。公子身边的四大护卫，就属铁刀年纪最小，也属他武功最高，当然也是他最像个木头，不通人情世故不说，性情还格外古怪。
其他三位护卫都纵容他，以至于现在很多俗务上这位还是有些不通透。两个小厮暗暗摇头，这次公子恐怕会非常生气！
“不说话是吧？不如，我把苏家的那个丫头买下给你？”江瑞眯眼，决心吓唬一下这个耿直的护卫。跟在他身边出来也有两个多月了，竟然连这种事都不禀报？
“公子……”铁刀猛然抬起头，面色难看的说道，“铁刀愿意接受惩罚，年后留京，还请公子不要……”
“那你跟我说说，到底为什么瞒着这件事？”江瑞再抿一口茶，低声问道。
“属下，属下……”铁刀抬起头，求救的目光看向两个小厮。
两个小厮又退后两步，两人权当没看到铁刀恳求的眼神。铁刀心一横，不忿的说道，“我就是看不惯苏家的做派，那个苏大丫前些日几次三番的来送吃食，不就是想……我没让她进门，公子，苏家居心不良……”
“所以，你就觉得他们即使卖菜，也只是挣几个小钱而已？在这么偏远的地方，既威胁不到江家，也不必让我知道？或者说，我晚些时候知道也没什么关系？”江瑞种种放下茶杯，真的有些动怒了。
这个铁刀，真是个榆木疙瘩！石头脑袋！
这个人怎么就是这么不开窍呢？为什么就看不到这件事背后的因果呢？江瑞有些恨铁不成钢，又颇为无奈。这耿直的性子也是自己打小默许的，又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