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人四下打量,发现四周围四面环山,他们好像身处一个巨大的火山坑。
而玛大丽,刚好站在大坑的圆心,好似一根定坑神针,高高的戳在那里,让人没来由的想起孙猴子的金箍棒(深海龙宫版)。
仇三世皱着眉嘀咕:“这个大坑,会不会是外星陨石砸出来的,如果是火山,应该会有地下岩浆,温度会高一些,还会有沼气、硫化物什么的,咱们一闻就能闻出来。”
“有可能,”东方量说:“或者这颗星球的地核,不含铁,根本就没有岩浆。”
西钥明接着分析:“沼泽形成的原因是地势低,地表水流缓慢,也就是说,这片地区会有持续的降雨,还是小雨。”
盛开也加入进来:“玛大丽为什么要来这?为什么要站在大坑中央?跟祭祀仪式有关吗?”
“不如咱们翻过山头看一看,大坑外面有什么,兴许能猜出点门道。”
目测了下距离,“咱们还像以前那样,我把溜溜球甩上山头,坐东方量的木剑杀上去。”说着话摸出溜溜球,往斗篷边缘走去。
“等一等,”西钥明说,“到山下再甩吧,你的溜溜球那么亮,别再被发现了。”
盛开想了想,说:“走过去地面上会有脚印,更容易被发现。”
“不如这样,”东方量边说边召唤出木剑,以指作剑,咻的一点,木剑化作一个大木轮,中间是空的,东方量站在轮子里面说,“大家都进来,踩着它滚着走,就没脚印了。”
西钥明一乐:“实验课上,小白鼠就是这么干的吧。”
边说边跳进轮子,站在东方亮身后,双手抓住他的腰,东方亮身子一僵,就见仇三世嗷一下蹿了过来,笑嘻嘻站在西钥明背后,搓搓手,握住了她的腰。
西钥明斜了他一眼,盛开无奈下站在四号位,鼻子里喷出一声轻哼,搂住了仇三世。
四个人迈开步子,稍加配合,便好似心有灵犀,脚步越来越快,踏着一二一的步伐,飞速狂奔起来。
披着斗篷的木轮,好似在冰面上高速滑行的冰壶,载着四只齐心协力的“小白鼠”,疾速滚过沼泽地,转眼便来到山脚下。
四个人嘻嘻哈哈,连掐带抓,西钥明还嚷嚷着要加速,借着惯性,直接滚上半山腰!东方量说,都别闹了!听我口令减速。
伴着越来越慢的“一二一”,大木轮总算是安全着陆,停在山脚下,并没发生“车毁人亡”的惨剧。
仇三世不停抱怨,听西钥的,直接踩上山头就完了,一鼓作气,非得停一下,你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太稳了。
盛开说,你可拉倒吧,咱们要是一直踩到山顶,就飞出去了。
心说,为了讨好女生,你可是什么都敢说!可一想到要是洪炎喊加速,他保证也得玩命冲,推己及人,这后半句,就没当面说出来,算是给仇三世留个面子,也给自己留个面子。
走到斗篷边缘,把溜溜球往地上一滚,沾上泥浆,r一甩,稳稳的缠上山顶一块巨石,默念一声收的口令,拉着大木轮,继续往山上滚。
路上东方量用面团给千从发光码,简述他们的计划,千从回了个收到,就再没动静了。
仇三世抱怨说:“还是当侦察兵好,找个地方一趴就行,从姐现在就是这个角色,滋润的不行,我也想捧着牛角包观察敌情啊!”
盛开问:“那咱们算什么兵?这不也是在侦查地形吗?”
仇三世嘿嘿一笑:“其实我也不懂兵种,就是想抱怨一下。听说侦察兵就相当于特种部队,主打深入敌后,个顶个的精英,谁不想当啊。”
“我可不想当,”西钥明说,“我就想生活在和平年代,每天搞搞钱,过过小日子,最多关注关注环保,战争太可怕了,一提战争两个字,我脑袋就嗡嗡响,想起一战二战,天上全是飞机,飞机全在投弹,想起冯内古特,《五号屠宰场》,皮搋子外星人,手上长眼睛,脑子断片,小鸟乱飞乱叫……”
东方量突然说:“快到山顶了,大家打起精神。”
西钥明这才回过神,停止碎碎念,好像她自己都没意识到,她刚刚说了些什么。
盛开眼里透出一丝疑惑,心说这就是ptsd吧(创伤后应激障碍),不禁好奇她之前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像刚刚那样。
四个人站上山头,举目远眺,盛开一愣,没想到远处什么都没有,一马平川,只有绿乎乎的一整片大地。
再加上天空中孤零零的太阳,单调极了,像是一副极简主义的抽象画,主打一个重构。
没有海洋,没有河流,没有山川,没有树木,想象中的一切都没有,一切都被漫天的绿色覆盖掉了,虽然偶有渐变,也不知那里是什么,绿太阳这位天体大画家,想表达什么,越看越晕,越看越想把它拉下来打一顿。
盛开被绿的直迷糊,喃喃的说:“这颗星球,不会就这么一个大坑吧?那也太坑了吧……”
仇三世顶着绿绿的光头,接口说:“这爬出来也分析不出什么呀,坑外也忒简洁了,屁都没有!哪怕有点冒烟的地方呢,咱们也有个方向。”
西钥明说:“会不会是这颗星球无比巨大,咱们肉眼,只能看到曲率发生变化的地方,地平线后面,才会有山川河流什么的。”
“要不,”盛开说,“咱们再往远走走?”声音有点飘,连他自己都不确定,这是不是一个靠谱的提议,潜意识里就觉得,远处还是什么都没有。
“别了吧,”仇三世第一个否决,“那得走多老远啊,我估摸着,到地平线那里,至少得有五百公里,只多不少。”
东方量说:“地平线是一种幻象,它并不在咱们肉眼看见的地方,光是会骗人的。再说咱们也没有其他选择,只能往远走看一看。”
盛开被气乐了,摇摇头说:“我现在才发现,那些极简派的画家,都是狠人,面前越空旷,线条越少,就越难选择。”
“你们说,咱们往哪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