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昨夜才瞧着天晴了些,怎么今早就又飘起了雪。”
次日,赵晴若来盛宁宫给太后祁宋氏请安,竹容一边给赵晴若撑着伞一边道:“郡主回去后还是用一碗驱寒汤好,可别再去看雪了。”
赵晴若走着路,笑了竹容一句:“你最近是越来越管着我了。”话音刚落,赵晴若过了转角,就看见了盛宁宫门前进进出出的太医们。
赵晴若见状,连忙加紧脚步来到宫门前,问向正在门口接待太医的庄嬷嬷道:“庄嬷嬷,怎么来了这么多太医?太后娘娘出什么事了吗?”
庄嬷嬷见是赵晴若,行了礼后回道:“郡主。今早太后娘娘听见消息,说是今日上朝,七皇子押了济州知府状告礼部尚贪污勾结。太后娘娘听完,吐了一口血出来就晕过去了。奴婢们便忙请了太医过来看看。”
赵晴若闻言,先是疑惑道:“七皇子?七皇子去济州,不是去剿匪的吗?”
庄嬷嬷道:“这、奴婢也不清楚。”
赵晴若垂眸稍稍思量一番,反应了过来。
去济州剿匪,却查到了礼部尚与济州知府勾结之事。这礼部尚,是皇后的哥哥。如今李家出事,怕是会牵连到太子。
剿匪,只怕是一个幌子。祁政的目的,是……
思及此,赵晴若抬头看了一眼东宫的方向。
“郡主?”竹容看赵晴若出神,唤了她一声。
赵晴若回过头来,道:“我先进去看看太后。”
这一边,重华宫里,德妃也知晓了祁政状告礼部尚一事。
“当真?”
阮素道:“当真。听说,七皇子昨夜就入了宫。今日上朝时,那济州知府是被皇上身边的贴身侍卫统军给押去宣政殿的。”
德妃听罢,倒是先愣了一愣,坐到了位子上才是一声笑了出来:“哈,我还让放儿最近低调一些,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人出手了。”
“这个祁政,我原本只以为他是个硬骨头,倒没想到还是个急性子。这样也好,皇上正在清查吏治,他一下子把礼部尚给揪了出来,倒是省去了我们不少力气。”
阮素跟着笑了,道:“去探听的小内侍回禀,说是宣政殿内,皇上正在发落李尚呢。不过娘娘,就算这件事能牵扯到太子,可还有右相和太后娘娘在呢。”
德妃难得放下了端庄的模样,脸上显出几分藏不住的得意,道:“自那棋盘一事后,皇上怕是不会那么听太后的话了。况且,若是此事真的牵扯到了太子,右相宋齐那个老狐狸,不会把宋家搭进去的。”
德妃笑着,那满头的珠翠衬得她笑容明艳。她转头看向窗外的雪,眼神里带着勃勃的野心,道:
“这东宫,终于是要变天了。”
……
雪下了半天也就渐渐地停了。直至雪停,宣政殿的大臣们才散去了。
祁谨下了朝,走出了宣政殿,准备回宫。
他身旁的江运兴上前道:“皇上,方才皇后娘娘去了承乾宫等您,现在还在呢。”
祁谨面上怒容犹在,此时听见皇后两个字,眉头又是一锁。
江运兴见状,弯身道:“皇上,听说今早太后娘娘吐了血,如今还在床上卧着,您要不去看一看?”
祁谨点点头,道:“摆驾盛宁宫。”
盛宁宫里,太后祁宋氏在半个时辰前就醒了过来,只是依旧面色苍白,病容深深。
赵晴若伏在床前端着药碗劝着祁宋氏喝药,但是祁宋氏现在哪有心情喝药,问向秦嬷嬷道:“现在如何了?”
秦嬷嬷回道:“奴婢两刻钟前就使人去问过了,说是宣政殿还上着朝。娘娘不必忧心,江总管说若是有了消息,会来报给娘娘的。”
祁宋氏皱着眉道:“我哪里能放心。夏家才出了事,如今又是礼部……我看那个李玉,早应该把他给免了……唉”祁宋氏说着说着,头又疼了起来。
“太后娘娘!”赵晴若见状,忙放下药碗替祁宋氏按头,却听门外传来了通报声。
“皇上到——”
祁谨掀开帘子进来,看见卧在榻上的祁宋氏,连忙走上前来,道:“母后。这几日没见,母后怎么病成了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