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蒋涵之再次到访。按照凌邵研的设计,介芸宝一开始依然表现得懵懵懂懂。蒋涵之拉着她的手开始回忆往事。介芸宝突然站起来佯装晕倒,凌邵研赶紧上前去扶她,这时他正好遮住了她的身体,并对蒋涵之说介芸宝的头碰到桌角了。
他挡在前面为介芸宝做伤口处理,其实那都是两人事先排练好的。蒋涵之在一旁焦急地要喊孙医生和工作人员。没想到凌邵研突然说介芸宝醒了。她“醒”了之后,就突然认出了蒋涵之。
孙医生被叫了来。他查看了介芸宝半天,询问了她一些问题,确定她已经恢复了神智。介芸宝按照凌邵研一开始教她的,有气无力地回应着孙医生,眼神淡漠而涣散,表情也很冷漠。
孙储申把蒋涵之和凌邵研叫到屋外,说:“虽然盛小姐已经恢复了神智,但她的精神状态依然很不好。可能是心理上的抑郁症结还没有消除。你们一定要帮助她走出来。”
蒋涵之百感交集,握住孙储申的双手,说:“无论如何月华算是好些了。孙医生,这都是你的功劳!”
孙储申声音沉重地叹了口气,说:“我进行的一系列治疗一直都没有太大的成效。刚才盛小姐是磕到了桌子角,诱发了大脑某些层面的复苏,这只能说是一种万幸的偶然。我感到惭愧的是,我的治疗无法和这样的偶然比肩。”
蒋涵之又说了些感谢的话,凌邵研也附和。随后蒋涵之来到介芸宝床前,母女交谈了一段时间。介芸宝按照凌邵研的“剧本”表现出了很是疲累的状态。蒋涵之紧握着养女的手,说要回去把这个消息告诉盛兴。
蒋涵之和孙储申离开之后,介芸宝长舒了一口气。她下意识地摸了摸额头,摸到了岑岑冷汗。
凌邵研来到床边坐下,给她递了一杯温水,说:“你嗓子有点哑,喝点水。”
她接过水来大口喝下去,说:“我好像看过有本说,人撒谎就容易口渴。”
“你做的很好。”
她长吁了一口气,说:“可是以后的事情会怎么发展呢?”
“当然是按照你计划的发展——回到盛家,你继续做你的盛月华,我继续做我的赘婿。”
“可是……”她的眼中满是担忧,“姐姐和那个暴力集团人士到底过着什么样的生活呢?我这样继续假扮她真的能帮到她么?”
“所以你打算去找找他们,和那个暴力集团人士对峙一下?”他冷然问,忽然想到什么似的,说:“你也可以再次假扮你姐姐,把你姐姐从那个人的手中解救出去。”
“不!”她拿着水杯的手一时不稳,差点把喝空了的水杯扔出去,还好被他接住了。她急切地说:“我不想和什么暴力集团人士在一起!”
凌邵研的眉眼间有一抹难以察觉的笑意,“是么?我还以为你会为了你姐姐付出一切。”
“我是想救姐姐!但是……”介芸宝咬着嘴唇,表情十分为难。
他故意说:“嫁给我不就已经很委屈你了么?不是一直有个聒噪的小妮子在我耳边说我是魔鬼、我太可怕了么?难不成那个暴力集团人士会比我还可怕?”
“可是我不想和……”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拽起被子把自己的脸盖住,心里乱成了麻。这个男人为什么有这样的提议?这句话从他的口中说出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他根本就不在意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么?
“怎么?困了?”他的声音里仍旧有戏谑的味道。
“嗯,装累了,我要睡了。”她的声音十分憋闷。
他猛地将被子掀开,看着她那张委屈巴巴的脸,伸手抚了一下她的脸颊,说:“你可要知道,如果回了盛家,这种‘装’的生活还要继续过下去。”
“所以呢?所以你就希望我去和那个男人在一起?”她憋屈了半天,终于还是把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不知道是谁说的什么我逃不出你的手掌心。结果反手就把我甩给别人!”
看着她小脸憋的通红,眼睛红成了小兔子,他的神情滞了一下,伸指勾了一下她的下颚,另一只将她一把抱了起来,贴在自己身前,他把唇搁在她的耳边,说:“我知道了,你不喜欢我的玩笑。”
她甩甩头,气恼地说:“你一张扑克脸,谁能看出来你是不是开玩笑!而且一点都不好笑!”
“现在好笑么?”他突然伸手咯吱她的腋窝。
她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娇嗔道:“你住手!哪有这样的!”她越是挣扎,就感觉到自己的身体离他越近。
“睡吧,明天就知道回盛家的具体时间了。”他躺在她的身侧,手揽着她的肩。
她因为之前的笑闹而继续呼哧带喘,说:“为什么明天就会知道?你是神算子么?”
“我不是。只是比较了解盛兴而已。”
她咽了一口唾液,平复着喘息,轻声问:“那个……我想问问你,就是韩小姐这个事情我觉得其实现在还没有定论。但如果有了定论之后,你打算对我姐姐和她的养父一家做什么呢?”
他还没有回答,她突然学着他的语气说:“‘你觉得我会做什么?’你一定会这么问吧?”
他低笑了一声,说:“你倒是很了解我的样子。”
“你不会……赶尽杀绝吧?”她侧过头去紧盯着他那张绝美中蕴含着重重杀意的面孔,谨慎地提出自己的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