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百里成安就带着谢允霄出了院,一路话不多,一直在想事,认字却写不出好字,何种原因下会如此,一是自己上进偷学。二是无人管束。在他看来这两种许是都占,能怪他吗?不能,要怪就怪他自己不成器,连累了孩子,糟蹋了好苗子。
谢允霄跟在身后,看着汴京的路道,身上没钱是真的难过,又不能以谢三爷的身份去铺子,还得想办法传信,他还得知道家中情况。
到了百里家,黎伯道:“老爷,你回了,可吃了午饭?”
百里成安道:“叫人准备饭食。”
“是。”
谢允霄又跟着人进了房,老样子,见着位置就坐。
百里成安却是看了看架,朝着一个方向走去,随后拿出一摞字帖,放到桌案上,道:“你读过什么?”
谢允霄淡淡道:“没怎么读过。”这是事实,他喜欢生意,读一是没时间,二是不喜欢,他从来只做自己喜欢的事,还有要做的事。
百里成安皱眉,道:“以前的事记得多少?”
谢允霄淡淡:“什么都不记得。”
“那你怎么找到百里这里?”
“找人打听。”
“找的什么人?”
“叫我百里季墨的人。”
“那人在何处?”
“黎家村。”
百里成安沉默,黎家村有百里家的庄子,他对这孩子不熟,别人就不一定了。看了看眼前人,沉声道:“我百里家虽没落,但祖上也曾做过尚,在汴京论起来也是个体面的士族。若是叫我知晓你骗我,定不会轻易饶了你。”
谢允霄黑沉着脸起身,长这么大,可没受过别人的脸子,道:“当我稀罕,老子去外县买个身份也没人知晓,反正你跟我有没有关系我自个儿也不知。”说着就朝外走。
百里成安一愣,这年轻人脾气怎么如此暴躁,还不能说教不成,道:“站住!”
谢允霄转身,看着老头道:“我这人不喜欢墨迹,成就成,不成就不成。”
百里成安算是知晓这人的性子,还得慢慢教化,缓声道:“我百里家的人去别人家像什么样!”如此说,算是给自己一个台阶。
谢允霄道:“你怕骗子,我还怕认错老子,一句话,成不成,我赶时间。”
百里成安是第一次应对如此蛮不讲理一样的人,气性还大,道:“后日我休沐,你与我去趟县衙。”
谢允霄点头,这事儿算是成了。
黎伯端来两人的饭菜,一人一碗白饭,上头有青菜和几片肉,谢允霄瞥一眼,不禁想这家人是有多穷。
他是好日子过惯了,其实百姓家就是如此吃饭的。
百里成安道:“先吃饭,之后的事饭后再说。”
谢允霄端起桌边的饭菜,没有挑食,既来则安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