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有道理。” 陈厉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老辈江湖人很看重门当户对。 师父是天花板级别的人物,秦远航是江湖底层中的底层,根本就不在同一个层次,身份悬殊过大,完全没可能成为亲家。 可是,这门亲事是师父主动定下的。 解释不通。 秦悦雅若是当年就打开了那本,事情就解释的通了。 嗯? 不对,不对。 陈厉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 “如果我老婆当年就打开了那本,我师父为什么不收她为徒?” 白龙王明显是有想过这个问题,所以在陈厉问出这个问题后,就笑呵呵的说道:“玄爷打不开……咳咳,我觉得吧,玄爷可能打不开那本,对那个分支流派也不是很了解,真要是收少夫人为徒,也不知该怎么教导,所以就没有收为徒弟。” “少主,我这个猜测很靠谱。” “玄爷现在把那本传给少夫人,必定是在过去的十五年里,苦心钻研了那个分支流派的术法,而且是小有所成,这才有信心将那本传给少夫人。” 陈厉看了眼白龙王,一脸的冷笑。 “不是你猜测,就是你觉得。” “老泥鳅,你说话还真是滴水不漏。” 白龙王的确说了不少话,却是不留下丝毫的把柄。 哪怕这些话被玄清听到了,也不能治白龙王多嘴的罪。 老泥鳅? 这就是条老狐狸。 “多谢少主夸奖。” 白龙王笑嘻嘻的拱手。 陈厉懒得再和白龙王计较,也没再纠结那本的事情。 “你应该和我师父说聂喜凤的事情了吧。” “我师父是什么态度?” 这个事情,对陈厉来说可是件大事。 搞不好,这婚结完就得离。 “少主,我是您的人,怎么可能在玄爷那里打您的小报告。”白龙王一脸正色,“有关聂喜凤的事情,我和玄爷没有说半个字,玄爷也没有主动提起聂喜凤。” “你是怕过分关心我师父的家世,被我师父吊起来打一顿吧。”陈厉冷笑道:“你口口声声说是我的人,那我交给你个任务,帮我去做一件事怎么样?” 白龙王闻言,眼珠不由得一转,而后起身行礼,神色郑重的说道:“少主,只要不是干掉聂喜凤之类的任务,属下必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别那么紧张,不是让你去杀人,是让你帮我找一个人。” 陈厉脸上的冷笑更浓,“帮我把骨师莫千两找出来。” “少主,您这不是为难我么。”白龙王神色顿时一垮,“兰花门把江湖翻了好几遍,连莫千两的毛都没找到一根,我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没有遍布江湖的眼线……” 白龙王话没说完就突然一顿。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 随后,他就笑嘻嘻的凑到陈厉的身旁。 “少主,这个任务我真完成不了,不过我能给您推荐一个人。” “夜猫子。” “咱们村里除了他,谁也接不了您的这个任务。” 夜猫子,强者村的一位村民。 九阶的武者,境界不算低,可实力却不怎么样。 这个小老头不是凭实力闯江湖,自称是盗门的高手,手速极快,有传过陈厉一些摸人随身物品的绝活,只不过陈厉对这种本事没太大兴趣,倒是练出了惊人的手速。 “为什么是夜猫子?” 陈厉不解的看向白龙王。 进入数字支付的时代,盗门极速没落。 曾经的盗门弟子遍布整个江湖,打探消息是小菜一碟,可现在的盗门基本名存实亡,早已不复当年的辉煌,就算想要打探消息都凑不足盗门弟子。 “少主,夜猫子有和您说过吧,他以前是以彩门弟子的身份行走江湖,白天街头变戏法,顺便观察大户人家踩点,夜里溜门撬锁,进大户人家盗取金银财物。” 白龙王嘿嘿一笑,“老小子没和您说实话,他是正儿八经的彩门弟子,擅长的是口技,在这方面是千年不出的天才,别的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他能和蛇虫鼠蚁沟通。” “夜猫子之所以叫夜猫子,是因为他经常夜里出村去打一些野味,可实际上那些野味根本就不是他打的,是他命令山里的蛇虫鼠蚁攻击野味,像上供似地给他
带回来。” “夜猫子之所以躲在强者村不出去,是因为他通过蛇虫鼠蚁,得知了很多人的秘密,被人追杀走投无路,这才躲进了强者村。” “嘿嘿,您能成为杀星,有他的一份功劳。” “死在您刀下的那些江湖败类,有一部分是进山找他的。” 陈厉被惊得有些合不拢嘴了。 能命令蛇虫鼠蚁做事,可比和凶兽沟通要难得多。 他听说过江湖上,有能够和蛇虫鼠蚁沟通的奇人,可没想到夜猫子就是这样的奇人,关键是朝夕相处了十五年,夜猫子竟然没有显露出分毫。 道爷藏的深? 和夜猫子比起真是啥也不是。 “你这么一说,夜猫子还真是有些用处。” 陈厉摸了摸下巴,嘿嘿的笑道:“老泥鳅,你推荐夜猫子有功,那你就和夜猫子一起找莫千两。给你们三天的时间,要是找不到人,我就让夜猫子把你吊起来打一顿。” “少主,咱能不能做个人?” “找不到莫千两,我就让你做不成人。” “……” 二人正聊着,门户突然打开了。 面无表情的玄清,背着双手穿过门户而来。 “老泥鳅,你回避一下。” 玄清冷冷开口。 陈厉心头不由得一颤。 谁招惹师父了? 老泥鳅也看出玄清情绪不对劲了,立刻脚底抹油溜了。 玄清不说话,面无表情的看着陈厉,看的陈厉都有些发毛了,却突然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摇着头在茶桌前坐下,“老泥鳅和我说聂喜凤的事情了,你想怎么处理?” 老泥鳅! 陈厉心中咬了咬牙。 那老家伙嘴里真是没有半句实话。 哪怕知道老泥鳅靠不住,他还是想把老泥鳅炖了。 这笔账,以后再算。 他瞄了眼师父,又连忙低下头。 “我不想对不起悦雅。” 片刻后,他才鼓足勇气说出这句话。 本以为自己说出这句话,师父会吹胡子瞪眼。 可是…… 玄清没有生气,而是轻叹了一声。 “得知你要当众下道家婚,为师就猜到你的决定了。” 陈厉闻言,头皮就不由的发麻。 师父要是愤怒,给他来武的,将他吊起来打上几天几夜,他都能咧嘴笑出声,可怕就怕师父像现在这样,这是要来的。 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攻心。 从思想上瓦解他的斗志。 师父还没正式出手,他就感觉自己已经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