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
“走了!”
“真的走了?”
“你在质疑我?不相信的话你们自己进去看呗,反正大泽里面只有一个炎部,走一趟又没什么事!”
正如甲所猜测的那样。
在大泽深处风平浪静的时候,外面已经闹翻了天。
在张珂说出自己跟蚩尤关系的时候,这个消息便已经被那些擅长聆听的存在获取,毕竟,大泽的险恶之处是在于相柳死后,尸体源源不断产生的污染,才让这片水泽变成了生灵避讳的禁区。
但剧毒的弥漫,环境的恶劣,却并不影响声音的传递。
尤其是,上古时代,神人混居,在这蛮荒的大地上,有贯彻正义与公平的瑞兽,也有与世无争的神灵跟撒播灾祸的凶神恶兽而如此精彩的世界,哪儿能少得了乐子人的存在。
消息在有心人的散播下,几乎只是金乌东升西落的一个轮回,就传遍了整个蛮荒大地。
生活在大禹时代的所有神灵异兽都知道了,死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蚩尤有了一个亲传的弟子,然后,或是因为过往的仇恨,或是对这混乱场面喜闻乐见,无数的存在纷纷动身,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
在张珂爆共工金币的那些天里,水泽的外围早已经被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了起来。
而为了防止里面的人通风报信,不管是先来的还是后到的,都用各自的方法隐藏在空间的夹缝之中,默默等待着机会。
结果,大家等待了数十日之后,突然收到消息,目标不见了。
这谁能接受得了啊!
要知道,祂们远道而来,本就颇为不易。
除去那些恶兽之外,不管是凶神也好,恶兽也罢,抛下自身职责,家门大开,为的不就是这么一个可能的机会么,虽然绝大部分存在都只是为了来亲自确定一下消息的真实性,但祂们既然能来,意图便已经暴露无遗。
但结果现在不仅仅时间耽误了,甚至于人都没见一面,消息更是无从提起
虽然大家都知道,鸪在偷窥一道上已经是整个蛮荒大地上相当精通的存在了,比祂更擅长的确实存在,但这些不是祂们请不来就是跟人族交好。
就如同白泽,这玩意儿虽然被上古万族厌恶,但不得不承认,祂的偷窥能力跟隐蔽性,别说是在场的所有存在,哪怕是那些知名的大神,一不留神都能被记录下一些隐私。
但也因为白泽乐子人的习性,过往被上古万族排斥,到后来祂索性靠着一张白泽图混到人类那边去了。
鸪给出的信息大概率是准确无误。
但准确无误的同时,这个结果却并不是众人所能接受的。
当然,让祂们进入水泽亲自查看,在场的也没谁乐意。
毕竟,相柳的鼎鼎大名可不光是在人族之中传播,甚至于整个蛮荒大地对相柳的态度都是退避三尺,哪怕是相柳现在已经死了,但那如同附骨之疽一般的毒素跟气味却仍在这片水泽之中弥漫。
当然,更为关键的是,在水泽深处的那座众帝之台。
虽然因为相柳的缘故,遭到了众神的厌弃,但五位人王的雕像仍然耸立在水池边,时刻发挥着作用。
这要是乌泱泱的闯进去查看,万一激起神像的自然反应,沟通了那五位的本体,事情可就变的更加麻烦了。
伴随着空无一人的石滩处掀起一阵涟漪,一头身形庞大如同山峦,其状如牛而四角,人目、氮耳的狰狞恶兽从空间夹缝中走了出来。
诸怀抬头眺望着天空。
在蛮荒大地的映照下,天空也变的异常遥远。
但此时诸怀的视线却越过了头顶的这片苍穹,眺望到了更加遥远的地方。
“急什么,他就算是跑又能跑多远,不在这方天地,那就向上寻找,作为人族幼崽,他又能躲藏到哪儿去,总能找到他的踪迹”
然而,还没等诸怀说完,另一片空旷处忽然走出了一头长着人面犬身的恶兽,笑嘻嘻的道:“万一上边几层都没找到呢?”
闻言,诸怀转过头,冰冷的目光看着这个只有自己身躯一半儿大小,却舔着个脸笑容满面的家伙。
换做往常,像这种不知死活在自己面前叽叽喳喳的玩意儿,诸怀早就一脚踩死了。
但现在不行。
寻找那个人的弟子,还需要祂们这些虫子的帮助。
或者说,这个浩大的工程,不论是在寻找阶段,亦或是事成之后,抵御人族怒火的时候,都得需要大批量的炮灰往里面填充。
现在一脚踩死倒是容易。
可如果引得一些存在心生忌惮,甚至充作内诡给人族通风报信,报备祂们的行程,就有些得不偿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