尝试着让自己跟这痛苦的感觉分离,但粗糙的树干上却像是涂了一层胶水一样,根本拉扯不开,越是用力硬拉,兽人的吼叫就越发的痛苦,凄厉,而在这过程中,李骁也终于看清楚了那虚影的模样。
那哪儿是什么虚影,分明就是兽人的灵魂!
一个跟兽人长相,表情一模一样,却略显虚幻的脑袋出现在兽人跟树干拉扯的缝隙之中,成为了两者链接的桥梁!
而直到他跟树干拉开一掌的距离之后,到达了疼痛极限的兽人终于忍不住,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然而,他的身体虽然软软的倒下了,但那颗墨绿色的狰狞脑袋仍旧紧贴着原来的位置。
在李骁的眼中,那颗邪恶的树苗正源源不断的吮吸着兽人的灵魂,直到吃饱喝足之后,才松开已经昏迷不醒的兽人,重新恢复了那幅安静,祥和的样子。
而这时,跟随在一旁的精灵就会走上前来,将这个已经昏迷的兽人拖到繁育区的角落,跟其他昏迷的奴隶一起扔在一起,堆叠成一座血肉大山!
而类似的场景,不只是发生在一棵树前。
在许多刚刚长成,甚至于其他的树苗前都在发生着同样的一幕。
只不过前者或许是因为还比较稚嫩的缘故,吃的比较多,而后者比较成熟,所以培育它们的外族奴隶大多都没有昏迷过去,但没有昏迷却并不代表着这次折磨的结束。
李骁亲眼见到,在用自己的生命浇灌了一株树苗却没有昏迷过去的人类,踉跄着步伐,被身旁的精灵带到了另一株树苗的跟前,然后重复之前的操作。
一连三棵,直到面色苍白如纸,整个人也摇摇欲坠,才被精灵放开,随后麻木的朝着繁育区边界的那些破木屋的方向走去。
然而,人类也好,兽人也罢,不管是什么生命,他们的灵魂总量都是有数的。
在如此残忍的过程中,总有一些存在,忍受不了痛苦,亦或是灵魂彻底干涸,脑袋一歪,死在了原地。
而这个时候,精灵们就会拖着这些死去的尸体,将他们运送到繁育区中心,那颗独树一帜的巨木跟前,长相形似榕树的巨木,这时候往往会伸下一根粗壮的气根将这些死去的尸体包裹起来,然后就像是蜘蛛进食一般,伴随着树根的律动,包裹的尸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的干瘪。
直到气根松开缠绕,肥硕的气根似人一样,打了一个饱嗝,与此同时一些黑色的物质飘飘洒洒的落到地上。
这时,就会有精灵走上前,将这些黑色物质包起来带走。
而那肥硕的气根则是将尖端扎入到地下,随着一阵反刍似的律动,榕树周遭的地面渐渐地散发出一股翠绿的光芒。
等到光芒散去,周遭本就纯黑的土地,现在却黑的发亮,好似往地面里浇灌了大量的油料似的!
确定这是精灵,而不是长着精灵外貌的某些邪神眷属?
甚至一些邪神眷属也做不出如此残忍的事情来吧?
亲眼目睹了这一整套工作流程之后的李骁,诧异的看着身旁的精灵们。
然而精灵们却并没有跟李骁他们解释的想法,在将这些新来的破坏者交给罚罪之地的同胞后,她们就转身离去。
留下满心畏惧,恐慌的研究员们,面对这些拿着藤蔓鞭子,对他们呼喝的看守者。
“同志,们,我想我们可能遇到了此生最后一次选择的机会!”
完全无视了对面看守者那严厉的目光,甚至在紧随其后的鞭挞下,李骁也强忍着身体上的疼痛,颤抖着说道:“放弃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吧,站着死,跟跪着死,我们总得做一个选择,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但我不愿意像狗一样被圈养起来,在贡献了一切作用之后,被杀了吃肉!”
说完,李骁转身就冲向了那个鞭挞他的精灵。
然而理想并不丰满,现实更加残酷!
短短两个月的修行,除了让他常年熬夜的身体变的健康一些之外,并没有带来太大的帮助,毕竟九州明体系的超凡力量就是这样,进度缓慢的同时还对资质有着超高的要求。
虽然说后期腾云驾雾,战天斗地,但前期却脆的像张纸!
即便那些先贤们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创造了各种法术,符篆,法宝来作为替代,但不巧的是,穿越之前,他们仅有的一些物件并没有带在身上。
毕竟,穿越异世界这事儿,在这之前并没有预料到。
而以研究员这三脚猫的功夫,去应付这些看守奴隶的精灵狱·卒,只能用以卵击石来形容。
但即便是这样的结果,其他的研究员在略一踌躇之后,也作出了同样的选择。
毕竟,九州虽然有着绝不放弃一个人的传统,但面对遥远的异世界,显然尚在灵气复苏前期的九州并没有能力来救援他们,怀揣着希望硬拖根本不是个事儿,在这种残酷的献祭活动中,他们很难撑太久。
相较之下,反而是现在被狱·卒打死更为划算。
但他们显然错估了精灵对奴隶的容忍性。
能够培育树灵,拓展大森林笼罩范围的宝贵财产,怎么能轻易打死。
在鞭挞的他们失去了行动能力后,自然有其他狱卒过来,将这些破坏者拉去治疗,等治好之后,饿个几天,看到没有反抗机会的他们自然会选择认命!
与此同时,在李骁等一众研究员被扔进罚罪之地后,在大森林的另一边,正在巡逻森林的精灵们,却再次发现了一些新鲜出炉的外来者。
来自跨世界传送产生的眩晕后遗症正在发作。
跟着张珂一起跨越空间的两个人,此时正跪在地上,不停的干呕,头下正面对的是一滩黏糊的胃容物。
哪怕是以他们修行法术之后的体质,都扛不住那剧烈的眩晕感,刚刚吃下不久的晚饭,现在全都吐出来了,甚至还有些没吐干净的感觉。
而就在这个时候,趴在地上的两人忽然听到了周围树丛中传来的沙沙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