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面上齐齐变色,毕竟以南乔过往的作风,这种事儿她可不光只会说说而已。
这时,后方传来两声轻咳,重明槐安从车上走下来:“各位叔伯,南乔是我请回来帮忙的,还请叔伯们行个方便。”
两位年轻族人方才在南乔威胁下早已萌生退意,但年长者面挂不住还在硬撑:“她她她这副样子,整日出入我们重明府,你让其它人如何抬得起头来?”
“行行行。”南乔适时递个台阶,“我不穿这身衣服就是了。”她不穿红的,还可以绿的,蓝的,紫的,白的,再高兴点她可以穿花的,再高兴点把现代社会的奇装异服搬出来穿也不是不行。
对方显然没想到南乔会这么快让步,一时不知该再说些什么,孔雀雪兰也忙上前:“各位叔伯,南乔已知道了,大家就退了吧!”说着向几位年轻人使了使眼色。
年轻的半扶半拽,与几位年长者稀稀拉拉散去。
目送他们走远,孔雀雪兰松了口气笑盈盈走过来,道:“南乔,欢迎你。”
南乔客气道:“给嫂嫂添麻烦了?”
“惭愧,是我没处理好,让你委屈了。”
“嫂嫂言重,这对我来说,可算不上什么委屈。”
说话间在孔雀雪兰身后探出半个小脑袋,一左一右顶着两只松散的小发包,一双圆滚滚黑洞洞的眼睛眨了眨,视线好奇地落在南乔的脸上。
孔雀雪兰微微低头,道:“若灵,叫人?”
南乔了然,重明槐安与孔雀雪兰的女儿,重明若灵,现年约莫四十几岁。重明若灵从孔雀雪兰身后走出来,身上也套着一件小巧的麻袍。
重明槐安将重明若灵抱起来,笑着提醒:“这就是爹爹跟你提过的,南乔姑姑。”
奶团子肉乎乎的小手左手捏右手,握着摆弄了许久,重明若灵才喏喏地开口叫:“南乔……姑姑。”
南乔一笑,道:“乖,姑姑现在身无长物,日后再给你补上见面礼。”
孔雀雪兰道:“南乔,不必客气。”
“哈哈……”重明槐安抢道:“让她补,南乔一出手,定然是好东西。”
话音刚落,两位下人打扮的人抬着一个火盆走过来,放置在南乔的身前。孔雀雪兰解释道:“南乔勿怪,你在天涧地牢呆了许久,如今重获新生,总是要去去晦气的。”
“不怪不怪,我家乡也有这样的习俗。”说罢,提着裙角轻松跨过去。
进了重明一族府邸,空气中弥漫着或淡或浓的草药香气,不但不会让人觉得难闻,反而心旷神怡。
一路走来,敏锐的南乔能感觉得到某个角落,或是某个窗口投射过来的异样眼光。时隔七十年,一百多岁的孩子们没几个见过南乔,或许他们只是想看看灵鸟族名声最差的女人长得是什么样子?
三个并排而行,南乔想了想问:“刚才我说话是不是难听了点?”
重明槐安却不在意:“明明是实话,怎会难听?”
“你倒是豁达。”南乔不吝夸奖。
重明族府占地足够庞大,大院套小院常有,孔雀雪兰这个主母当得周道,给南乔安排到偏远的住处,浴桶也早准备好,叮嘱她洗洗之后早点休息,便离开了。
南乔脱了衣服,泡在温热的水里,七十年没有真正的洗过澡,在天涧地牢里可以用留存的灵气净|身,终是与真正的洗澡是有区别的。
地牢底的七十年,不见天日也好,自由被限也罢,让南乔最最难熬的不过就是不能好好的洗个澡。想到这一层,不由得感叹:“老凤凰二百年没洗澡,啧啧啧,怎么受得了。”
那是个很有意思的老头。
七十年前南乔一头雾水地被送进天涧地牢十八层底,心情郁闷之极。
谁知那老头不长眼,开口疑道:“咦,女的?”
南乔哪里服气:“呵,老的?”
对方调整语调:“也不老吧?小姑娘你犯什么滔天大罪?”
南乔呵呵:“听说我贪图三殿下美色,强迫不成脑羞成怒,胆大包天地捅了他一剑。”
“呦,展开说说,我这儿有时间。”
“……”南乔白了眼另一座石岛阴影处,干脆不再搭理他。
不理只是暂时的,作为地牢底唯二会喘气的生物,两人不过三天就混熟了。
老凤凰名叫凤凰炼逍,现今有四百多岁,被关就有二百多年,这个角色原中并没有提及过,想来无足轻重。
凤族乃灵鸟皇族,却不是随便一只凤凰就能跟凤宫里的皇室扯上关系。
凤凰炼逍给人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 ,博学且集各家所长,又有自己独特的修炼方式。
他传授南乔一套奇特修炼功法,让她在天涧地牢底层,百分之九十的灵力被结界压制的情况下,不但能修炼一些术法,还大大精进了根基,使她的修为不降反增。
简直是个奇迹。
前些天得知南乔马上重见天日,拜托南乔帮他找儿子。
南乔也是头一次听说跟自个儿子不熟的,能提供的信息有他儿子现在二百五十岁,后腰左侧有一个蓝色凤尾胎记,仅此而已。
南乔觉得十分懊恼,曾问凤凰炼逍:“你儿子哪里有胎记不好,干嘛非得那里有胎记,你是想让我见到怀疑的男人就上去脱人家裤子检查一下?”
凤凰炼逍支着脑袋回道:“你都敢穿成这样招摇过市,想你也不是在意名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