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易缩着不动,只听下面天井远处的栅栏门轰的一声被推开,脚步杂乱,从外面走进来不少狱警,全都身穿皮袄,头戴皮帽。脚踩长鞘,手中提着警棍。
为首一个身高腰挺的壮汉,看起来是今天当值的领班,这壮汉走到天井中间,把警棍在手里轻松的拍了两下,用一种轻松的语气道:“刚才是哪头愚蠢的野猪在叫?”
这人一说话,先前那泄在乱叫的犯人中,有一大半立刻没了声音,那种感觉就像是母亲吓唬孝,说你要是再哭。就会有妖怪来抓你,结果孝就立刻收声一样。
看来这懈人也有惧怕的人和事,平时虽然疯狂残忍,但是内心也有可能有一处两处脆弱的空间。
但是却仍然有七八个犯人叫的更大声了,其中一人声音最高。又十分嘶哑,只听这人喊道:“斯特洛夫!你是个胆小鬼!你只知道在女人的怀里睡觉,你不敢向危险说不!我要把你像那个婊子一样切成十八块!再一块一块的塞到你妈的屁眼里!啊哈哈哈哈!”
这个领班斯特洛夫冷笑两声,似乎并没有动怒,用警棍向喊话这人的牢房一指,对手下人道:“把这头猪拉出来,咱们今晚加个餐,看个热闹的节目。”
几名手下立刻沿着楼梯冲了上去,同时又有几人不知从什么地方拖过来几块大的垫子放在了一旁的地上。
只听哗啦啦几声响,三楼的一道铁栅栏门被狱警拉开,随即便是一阵听不清什么内容的叫骂,过不多时,里面有一个光头的壮汉被硬拖了出来。
狱警把这壮汉拖到栏杆上,扶着他的身子,下面斯特洛夫整了整自己的帽子,缓步走过来,来到这囚犯的下面,仰头道:“马伊拓夫斯基,我就知道是你,你知道吗,我一生中只有三种大餐,一种是圣诞节,一种是在我情人的床上,最后一种就是看着你的屁眼被我的警棍填满,最后一种是让我最兴奋的事,比射精还要有快感。”
说罢忽然语气转厉,用警棍向上一指,喝道:“把这头死猪给我扔下来!”
他这一声喝,原来那些不敢吱声的犯人却又忽然大叫起来,不知用什么铁器用力敲着自己的牢门,发出当当当的声音,同时嘴里高声叫着,只是啊啊的作喊,声音很齐,似乎是一种兴奋,又似乎是一种悲哀,还夹杂着那么一点像野兽一样的吼叫,听不出来是什么情绪。
李易心想这可能是监狱里的规矩,虽然有七八个人在对这个斯特洛夫喝骂,可是每一次斯特洛夫都只教训一个人,只要他选定了对象,那么别的人就可以免去一顿毒打,还可以高声叫嚷助兴。
斯特洛夫一下令,上面的那些狱警立刻答应一声,随即用脚一蹬,便把这个马伊拓夫斯基踢了下来。
这里的监狱十分高大,每一层都四米多高,从三楼到天井的地面那就是十多米,这个高度当然能把人摔死,可是下面地上铺了比较厚的垫子,马伊拓夫斯基从上面高声惨叫着摔下来,重重的跌在垫子上,又立刻从上面弹开,翻滚在地上。
这一下虽然并没有把他摔伤,但是滋味想必也十分难受,马伊拓夫斯基嘴里哼哼着,手脚都不得动弹,下面几名狱警扑过来架起他。这家伙就像是一个柔弱的小姑娘,被人生拉硬拽,一点反抗之力也没有。
斯特洛夫慢慢走过来,把警棍搭在马伊拓夫斯基的肩上,笑道:“你知道吗。我每次看到你这张肥猪脸,都会有一种莫名的兴奋,尤其是在看到它发出扭曲痛苦的表情时。我最喜欢在关着灯的时候叫我亲爱的警棍亲吻你的肥肉,因为这时你的表情最朦胧,最模糊,你准备好了吗?”
虽然天井里没有开大灯。但是李易仍然能看的出来,这个马伊拓夫斯基刚才虽然在狂乱的喊叫,这时却在微微发抖。
马伊拓夫斯基嘶哑的干笑两声,忽然一口吐沫吐在斯特洛夫的脸上。
李易实在是不明白这懈人的精神状态,也不知他们是怕还是想惹事,这些人的行为叫人感觉十分难懂。
斯特洛夫拉起马伊拓夫斯基的肥手。慢慢把脸上的吐沫擦干,笑道:“大餐开始。”
说罢退后半步,摘掉头上的帽子,抡起警棍,狠狠的砸在了马伊拓夫斯基的嘴上。
李易听的清清楚楚,这一棍把马伊拓夫斯基的牙齿打掉了好几颗,这家伙叫唤的不成人声。呜的一下吐出一大口血来,身子向下一软,头垂了下去。
与此同时,不少犯人都随着马伊拓夫斯基的惨叫声也叫了起来,或是模仿惨叫,或是大声呻吟,或是惊声尖叫,似乎能在叫声获得无限快感一样。
斯特洛夫可能也是个变态,刚才说话慢悠悠的,这时一但发彪。警棍便根本不停,如同雨点般落在马伊拓夫斯基的身上。
李易虽然打人杀人无数,但是在这种情况下看到马伊拓夫斯基被毒打,心里也一阵一阵的紧张。
很快,马伊拓夫斯基的手脚都被打断了。脸上已经是血肉模糊,头发也被打的一片片脱落,和着血粘在他身上。
那懈人们有的开始大哭,有的则兴奋的又跳又笑,还不住的叫斯特洛夫打的重些。
李易不想多看,把眼光集中到了阿尔希普的牢房门前。
牢房都是铁栅栏,借着外面射进来的月光,李易见三层七号房的门前已经站定一人,从这个角度看很像是照片上的阿尔希普。
别的犯人有的在狂叫,有的在乱吼,有的在大哭,有的则缩在牢房里发抖,像是一群受了惊的野兽,可是唯独这个阿尔希普却十分淡定的站在门前,两只手轻轻握着栏杆,冷静的看着下面的惨剧。
李易知道像这种人虽然狂热,但是既然有领袖的资质,那就一定跟常人不一样。
下面的毒打进行了足足十分钟,马伊拓夫斯基已经被打的不成人形,身上的狱服碎成了一片一片的,月光下露出了后背的纹身,不过这纹身也已经模糊了,看不出纹的是什么东西。
斯特洛夫打够了,把警棍扔在一边,双手叉腰,道:“我真应该把你丢到贝加尔湖里去,叫你跟水怪玩个痛快,不过我这个人信仰上帝,我十分仁慈,尤其是对待一个肥猪一样的胖子。
另外如果你的肥肉被冻成一团一团的,那可真不好看,我也不想你污染贝加尔湖的美丽,你说是吗?像你这样的人,最适合被丢到垃圾堆里,叫野狗去舔的你屁股。”
斯特洛夫接过手下人递上来的手巾,擦干了手上的血迹,又恢复了原来的语气,淡淡的道:“把他送到医务室去。”
手下人答应了,拖着马伊拓夫斯基出了铁门,地上被拉出一条长长的血迹。
斯特洛夫把帽子戴好,又整了整衣服,自言自语道:“在这种季节,能活动一下筋骨真是好。”
有手下人用粗大的拖布来擦地上的血迹,斯特洛夫则在天井里绕着圈,用警棍敲打着铁栏杆,最后又一层一层的上了楼梯,边走边敲,同时说道:“你们这些人再要是扰我睡觉,我就叫你们每人都尝试一下。放心,我花样多的很,在这方面我向来不缺乏创造力。就看谁幸运中头奖。
你们这些一脑袋大便的家伙可以动用一下你们卑贱的想象力,如果我真要是把我的大家伙插到你们的屁眼里,我想你们就会像婊子一样叫出来,到时候看看是你们舒服还是我舒服。”
犯人们都闭上了嘴,李易的耳边似乎在回荡着马伊拓夫斯基的惨叫声。心跳仍然不能自止,这懈人们虽然疯狂,但是想必也有同样的感受,更何况他们久经此事,已经形成了巨大的心理阴影。
斯特洛夫一层一层的上来。最后自然走到了第三层,李易见他越走越近,心里有些焦急,不知往哪里躲好。
所幸斯特洛夫却并没有走过来,而是停在了阿尔希普的牢房门前。
阿尔希普没有躲闪,仍然平静的站在门前。跟斯特洛夫隔门相对,之间相距不过半米。
斯特洛夫用警棍敲着铁门,当当,当当当当当,声音很轻很脆,四周的犯人都静了下来。这声音便显得十分清晰。
斯特洛夫和阿尔希普相互对视了一会儿,道:“你刚才好像很欣赏我的表演。”
阿尔希普的声音十分低沉冰冷,道:“比我的表演还差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