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子期在床上躺着,挂着吊瓶,当然都是些无伤痛痒之类的药,其间几次想要到对面去看看,都被李易劝住了。
这病房里什么都有,不过党天宇却都不大感兴趣,有时跟庄子期谈些广省黑道上的人和事,有时静坐着,可能是在练气功。
到了下午五点多,孙显才从对面病房过来,道:“你们来,人都走了。”
庄子啪的一声拔了针头,穿上拖鞋快步到了对面,李易和党天宇跟在后面。
进了病房才发现,病房里的那些保镖和佣人都不在了,那个念经的中年妇女也不在,看来刚才这段时候,孙晓梅把这些人都打发走了。
李易见孙晓梅和庄子期眼角湿润。似乎情绪很激动。只是有外人在场,两人这么大年纪了,都略有收敛。
孙晓梅道:“党大夫,我今天上午又有些不舒服,心口发热,烧心,嘴里发酸发苦。”
党天宇道:“酸是肝相,苦是火相,这还是肝气内郁化火加重的表现,不过现在你俩见面了。这种烧心的感觉应该略有减轻?”
孙晓梅道:“这倒是,党大夫,老庄这些年全靠你照顾了,真是多谢了。上次我二哥不太礼貌,你别见怪。”
事先说好,由党天宇冒充是庄子期的人,说是庄子期的私人医生,看来这时孙晓梅尚且不知道真相,不过这种事情也无关紧要,党天宇自然不大在意。
党天宇道:“孙太太,麻烦我给你看看舌头,等一下给你号号脉。”
孙晓梅伸出舌头来,党天宇看了一会儿。又叫孙晓梅挑起舌头,看了看舌底。
党天宇道:“舌紫暗,两边有瘀斑,苔前湿后燥,黄白相间,略显灰浊,以白为主,这个和病情相对应,肾阴阳两虚,阳气躁动。水湿内停。”
说罢又给孙晓梅号了号脉。
这一次用的时间可长,两边号完,党天宇道:“脉弱无力,尺沉寸浮,左尺细。右尺弱而偶有一停,左寸浮而略滑。左关弦硬,重按则搏指有力,略显洪相,右关沉弱,重按则滑软。
看来舌脉症三者都能对应的上,从中医角度看,这病尚且不太重,可治,大概需要一个月左右的时间,一个月以后再慢慢调理。
一会儿我得先给孙太太针灸,调理肝气,健旺脾胃,针灸之后再用药。
我已经拟了个方子,舒肝养肾,利水排浊,健脾益气,稳心安神,引上火归下元,上下交通一体。”
本来孙晓梅、庄子期和孙显才都不大信奉中医,但是听党天宇说的头头是道,不禁多信了几分。
庄子期道:“这个病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
党天宇道:“首重舒肝,次重排毒,三重养肾,四重脾胃,对孙太太而言,补肾并不是最重要的。”
党天宇拿出针灸的盒子,他这盒子是用高温蒸气消过毒的,一直密封着,党天宇正要打开,忽然那个给孙晓梅念佛的中年妇女进了病房,在孙晓梅耳边说了两句。
孙晓梅一皱眉,道:“子期,我大哥来了,你们先回去,到时再来看我。”
庄子期没办法,只好先带着李易和党天宇回了自己的病房。
李易隔着门偷听,只听走廊里脚步声轻响,几个人到了病房门口,但是听声音,却只有一个人进了病房,别人都在门口等着。
李易听不到他们都说些什么,将门推开了一道缝向外看去,只见门口站了几个人,看气质都是当兵的,隐约听对面病房里传来说话声。
那女人的声音自然是孙晓梅,那男人的声音略显沙哑,听起来倒不像是个军官说话的作风,李易听了半天,只听到什么“妹夫”“慢慢劝”,其它的就没听清了,看这意思,这位当大哥的孙章平好像站在妹妹的立场上,很同情妹妹。
孙章平呆了很长时间才走,等他走的时候天都黑了,这时孙晓梅病房里的那些保镖什么的又都回来了,孙显才偷偷的来到302,道:“我妈那边不太方便,等明天再说。”
到了第二天,等一对老夫妻探视完之后,孙晓梅又找了个借口把病房的人先后打发了出去,庄子期这才得空过去说了几句话,可是时间很紧,医生护士又常来查房,党天宇也就没有足够的时间给孙晓梅针灸。
这就样一连过了三天,庄子期每天都偷偷摸摸的过去聊一阵子,孙显才说*心情好了很多。
这一天,党天宇忽道:“看来不大好。”
李易听他说话没头没脑的,道:“什么不大好?”
党天宇用手指算了算,李易笑道:“你什么时候又会算命了?”
党天宇道:“我不是算命,我是在算这几天的干支。”
李易道:“什么干的湿的?”
党天宇道:“是干支。天干地支。甲乙丙丁,子丑寅卯你听过没?”
李易道:“听过,谁知道什么意思。那又怎么了?”